17世纪初,英国与西班牙的关系逐渐恶化,最终双方在三十年战争的战场上相见。在此之前,英国与西班牙的国家关系在伊丽莎白一世时期就因为西班牙“无敌舰队”战败于英国而恶化,后来又因为都铎王朝推行宗教改革,双方在信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英国成为新教的主要阵地之一,西班牙却是天主教的堡垒,因此,两国关系不断恶化,而且国家相异性越来越大。
都铎王朝时期,英国的玛丽女王与西班牙腓力二世的联姻也并没有改变英国与西班牙之间不断恶化的外交关系。
17世纪初,英国与西班牙的外交失败可以归咎于查理一世在西班牙宫廷所遭受的欺辱,以及查理一世通过与西班牙作战的方式恢复自己乡绅的支持基础,同时宗教信仰上的差异也是英国与西班牙外交失败的重要原因,外交失败的核心因素实际上是英国与西班牙逐渐丧失了外交合作的基础。
一、17世纪初的英西外交
1.伊丽莎白一世统治后期
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末期正式17世纪初的英国,在这一时期,英国和西班牙外交中的重大事件莫过于英西战争,这场战争始于1585年,高潮是英国于1588年打败西班牙的“无敌舰队”,1604年,这场英西战争才断断续续地濒于结束。
对于英国来说,打败“无敌舰队”是一场属于英国人的胜利,但对于西班牙来说,这场战败是屈辱,因此这场英国人的胜利也引起了两国间的长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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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脱克马尔在《十六世纪英国简史》中指出:“无敌舰队的覆灭是西班牙与英国关系史中的转折点。从此,西班牙便开始渐渐地,接着是迅速的衰落下去了,而英国却上升到‘海上霸王’的地位,上升到海上强国的地位了。”
此外,“无敌舰队”的战败不仅为17世纪初及以后的恶化的英西关系奠定了基础,更是夯实了英国民众的反西班牙情绪,英王也会因此顺民意而敌视西班牙。
然而,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战败并不是英西战争的结束,两国继续在欧洲大陆和大西洋上进行作战,这段位于17世纪初的英西战争不是英西关系恶化的开始,而是起到了加固恶化了的英西关系的基础。
1600年,西班牙对英国进行了第五次无敌舰队远征,在此之间,西班牙就已经对英国进行了多次远征,同时,英国也对西班牙进行了相应的打击报复,因此,英国和西班牙的外交关系在此之前就已经恶化了。
2.斯图亚特王朝统治初期
1603年,伊丽莎白一世去世后,都铎王朝无嗣而终,新建立起来的斯图亚特王朝接替了恶化了的英西关系。詹姆斯一世即位后,为了缓解英国与西班牙的外交关系,英王在统治初期实行了亲西班牙政策。
詹姆斯一世的西班牙政策是出于现实主义外交的考虑,主要原因在于英国与西班牙在16世纪末的战争损害了英国实力,而且联法抗西或联西抗法都是英国外交政策的短期政策,并非固定不变的铁律。
一方面,英国与西班牙在16世纪末17世纪初进行的战争对两国造成了重大打击。旷日持久的战争使西班牙政府多次宣布破产,而且英国也面临财政破产的窘境,民众也对两国的战争厌恶至极,因此,英西两国自1600年以来就进行了相关的和平谈判。
经过多方努力,阻碍英西关系的爱尔兰因素和联合省独立因素逐个被击破,1604年,西班牙到英国伦敦进行了和平谈判,两国关系逐渐缓和。
另一方面,英国的外交政策一直周旋于联西抗法或者联法抗西。西班牙和法国作为欧洲大陆上的重要国家,在英国外交关系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英国最擅长的外交政策是大陆均势政策,而这项外交政策主要形成于英国都铎王朝时期。
这一外交政策的结果之一是奠定了英西外交关系的多变性。正如英国的哈默斯顿所说:“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二、英西外交失败与走向战争的原因
1.统治者因素:詹姆斯一世与查理一世
17世纪初,英西外交走向战争的最终结果标志着英西外交的失败,而英西外交的失败有很大程度上包含统治者因素,主要是查理一世和詹姆斯国王。
詹姆斯国王统治时期对西班牙的外交政策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詹姆斯国王主要采取的是亲西班牙的政策;英王实行这一政策的原因与都铎王朝时期的英西战争有很大关系,詹姆斯国王即位后显然吸取了都铎王朝的战争教训,因此,转而实行亲西政策。
詹姆斯国王统治的第二阶段改变了亲西政策,转而向西班牙宣战。詹姆斯国王与西班牙作战的最终结果是使英国民众重拾自信,恢复了弗雷德里克曾经丧失的帕拉丁选侯地位和帕拉丁领地。
詹姆斯国王的对西政策对后来查理一世的政策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既包括前期亲西班牙的政策选择,也包括后期的反西班牙选择。
查理一世是英国斯图亚特王朝的第二任国王,他的政策与詹姆斯国王基本一致,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突发性因素而发生改变。
1623年,查理一世与宠臣白金汉为了促成英国与西班牙的外交联姻,保障英西外交的成功,于是低调前往西班牙,想要求娶西班牙公主,结果当时尚为王子的查理一世遭到了西班牙宫廷的羞辱,这一羞辱实际上成为查理一世对西外交政策的转折点,查理一世开始对付西班牙。
罗格·劳克尔在《早期斯图亚特王朝:英国政治史(1603-1642)》中指出:“1625年,查理登上英国王位后,在白金汉的策划下,建立新教国家与天主教国家之间的外交联盟。”
从英国着手建立的外交联盟中可以看出,英国已经不再秉持宗教战争中以宗教信仰作为联盟结成与否的依据,而是采取现实主义外交政策,以国家利益作为联盟结成与否的基础,而且白金汉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2.宗教:新教与天主教的固有矛盾
17世纪初,英西外交失败的原因同样包括宗教原因,即新教与天主教之间的矛盾。英国自亨利八世改革以后,新教就逐渐在民众心中形成影响力,而反对天主教则被视为是在维护英国国家的独立。
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由于女王极力平衡新教和天主教之间的矛盾,所以两大教派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流血冲突。然而,这种平衡性在查理一世时期被打破了,天主教再次兴起于英国。
查理一世的宫廷中存在明显的天主教倾向,这并不意味着查理一世像昔日的玛丽女王一样是个狂热的天主教徒,因为查理一世宫廷中的天主教倾向主要源于查理一世的宽容,因为天主教和讲究一世的阿米尼教能够起到维护查理一世统治合法的作用,这一点对于任何君王来说都是具有诱惑性的。
正如米歇尔·马勒在《英国和爱尔兰的天主教》所说:“自都铎王朝的玛丽女王后,天主教从未受到如此的恩宠和得到如此快的发展。”
英国在都铎王朝的亨利八世时期产生了扶持新教打击天主教的事件,在斯图亚特王朝又出现了扶持天主教打击清教的情况,前者是出于摆脱罗马教会的目的,后者是出于拉拢法国以实现联法抗西的效果,两者都是一种外交政策的选择。
事实上,正是英国和西班牙存在的多重矛盾导致英西两国的利益重合点越来越少,最终双方的外交只能延续到战争层面,战争一旦爆发,英西外交就难以恢复到以前的层面,取而代之的是三十年战争之后的主权外交。
三、总结
英国与西班牙在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之时都是欧洲西岸的重要大国,一个是昔日霸占过半个地球土地的殖民帝国,一个是风头正盛的日不落帝国,两国外交关系在都铎王朝时期经过了复杂的变化。
先是由传统盟友到关系破裂,走向战争,后又结束英西敌对关系,而后随着斯图亚特王朝的建立,两国关系在詹姆斯一世时期就开始恶化,到查理一世统治后期,也秉持敌视西班牙的政策。
17世纪初,英西外交的失败主要源于英王查理一世的政策和两国宗教信仰上的差异,这些原因最终都导致英国和西班牙的共同利益越来越少,以致于兵戎相见。
查理一世的反西班牙政策更多的是受到政治精英和白金汉的影响,以及他曾经在西班牙宫廷所受的屈辱,为了迎合民众的反西班牙情绪,获得国内的政治支持,查理一世积极充当主战派,遂破坏了英西关系;天主教和新教斗争一直存在于西班牙和英国的国民关系和外交关系中。
四、参考文献
1、《十六世纪英国简史》
2、 《早期斯图亚特王朝:英国政治史(1603-1642)》
3、《英国和爱尔兰的天主教》
4、《英格兰治下的伯丁翰和查尔斯一世》
5、《英格兰的文化和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