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甫是曾经参加过抗战,但要说他是“抗日名将”,就显然是名不副实了:这个因狐疑亲手杀妻后被判十年徒刑的一师独立旅第一团团长张宗麟(又名宗灵),被王耀武求情释放后改名张灵甫,并在王耀武当师长的七十四军五十一师当了一五三旅第三零五团团长,张灵甫当七十四师师长的时候,抗战已经结束。
电视剧演的张灵甫在蒋夫人面前如何得宠,那纯属瞎掰:当年张宗麟枪杀第二任妻子吴海兰,就是在引起妇女界的公愤后,被于凤至和蒋夫人一状告到老蒋那里,要是按蒋张二夫人的意思,当时就该把张宗麟枪毙,判十年有期徒刑,实在太便宜他了。
在黄埔系军官中,张灵甫并不是很优秀的,同为黄埔四期生,张灵甫在医院(多次负伤,曾被红军打得落马摔伤)和监狱进进出出的时候,他的同期同学文强、林伟俦早就平步青云,另一个姓林的同学,已经当了红一军团军团长、抗大校长,后来又改任一一五师师长、东北野战军司令员、四野司令员。
说起张灵甫在抗战中的表现,不能不提他是怎么当上师长的:1940年,张灵甫被晋升为七十四军五十八师副师长,在师长廖龄奇率领下参加了第二次长沙保卫战,结果一战下来,该师作战不力损失惨重,也是黄埔四期出身的师长廖龄奇被老蒋下令枪毙,同样负有责任的张灵甫却有机会成了代理师长。
张灵甫之所以能活到抗战胜利,是因为他从1945年2月就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被王耀武送到重庆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学习去了,学期期满,激战已经结束,张灵甫只赶上了湘西会战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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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甫当七十四军军长兼南京卫戍司令、整编七十四师师长都是抗战胜利之后的事情,很多人把七十四军的抗战功绩都记在张灵甫头上,明显是移花接木贪天之功,俞济时和王耀武是万万不肯答应的:1939年4月高安战役全歼日军一零六师团一四七联队,七十四军军长是俞济时;1941年上高会战苦战二十五天,歼灭日军一万五千人,军长是王耀武;1938年七十四军在万家岭将日军一零六师团打得尸横遍野的时候,张灵甫只是上校团长,还不够格被称为将军,此战过后,王耀武晋升副军长兼五十一师师长;1943年12月常德保卫战,七十四军五十七师八千四百官兵与日军血战十六昼夜,击毙日军一万余人后最后仅三百二十一人幸存,那也跟五十八师师长张灵甫没关系。
张灵甫抗战有功,这一点我们不能否认,但他杀妻可耻、内战有罪,同样也不可否认,关于张灵甫的死因,史料中也至少有三种不同说法。半壶老酒比较倾向于他是被击毙而非自杀,这一点有当时负责验尸的“法医”,华东野战军第4纵队司令员陶勇司令部医生盛政权可以作证:“自杀,这纯属无稽之谈!歪曲历史,颠倒黑白!他头部无伤,胸前两个枪眼,哪有自杀能朝自己心脏连开两枪的?张灵甫衣服上并无火药痕迹,根据枪眼大小判断,子弹来自二百米之外!”
张灵甫不可能自杀,这是因为他当时还有一战之力,这一点可以从当时参战的我军将士的目击记录中看得出来:在六零零高地与孟良崮主峰之间的一个洼地里,七千名蒋军官兵抱着武器静静地呆在那里,毫不反抗地当了俘虏。
一个山洼里能俘虏七千敌军,这在战争史上也是极其罕见的,这七千人要是挺起刺刀来个反冲锋,其危害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七千一坨的俘虏,只是张灵甫全部人马的四分之一不到,整编七十四师总计三万余人,跟一个主力军数量相当,下辖三个旅每个旅相当于一个师,整编七十四师的装备的美式火炮,能让李云龙馋得三天睡不着觉:十二门卡车牵引的一零五毫米榴弹炮、三十七门吉普车牵引的七十五毫米山炮、骡马牵引的一百零八门一零五毫米迫击炮、一百零八门吉普车牵引的三十七毫米战防炮、四百八十六门六零迫击炮。
除了二百五十五具火焰喷射器、三百二十四具巴祖卡火箭筒这些美械,七十四师的枪械全是美制:三百二十四挺七点六二勃朗宁水冷重机枪、一千零八十挺七点六二勃朗宁轻机枪,步兵枪支均为美制九毫米汤姆逊冲锋枪和加拿大斯太令卡宾枪、七点六二毫米春田步枪。
整编七十四师的军官全部装备九毫米勃朗宁M1911A1手枪,无线电报话机(这个名词前三个字和后三个字要顿一下,也就是楚云飞用的那种类似大哥大的步话机)配备到连级单位,所以我们不要奇怪楚云飞为什么会有“大哥大”,整编七十四师的连长手里也有。
就是这样一个武装到牙齿,被当成师级单位的一个主力军,在孟良崮全军覆没,不管怎么说,都是张灵甫骄狂太甚、指挥无方,连老天爷都不肯帮他:张灵甫在孟良崮渴得嗓子冒烟,他被击毙后,马上大雨倾盆。
张灵甫主动据守孟良崮妄图“中心开花”,他可能连《三国演义》和《三国志》都没读明白,这才犯了马谡一样的错误,“言过其实不可大用”这八个字,用在他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张灵甫兵败身亡,老蒋痛心之余丧事喜办,一些人也大肆鼓吹他如何用手枪自毙,这就是张灵甫死因的第一种说法,此说法均出自老蒋的笔杆子和几十年后的无脑粉丝。
张灵甫之死还有第二种说法,那就是被华野六纵的一位排长俘虏后击毙,该排长因此被关了禁闭。
生擒并击毙张灵甫的排长没留下名字,所以这种说法只能暂且存疑,我们查阅当年的电报,就能发现击毙张灵甫的另有其人,陈毅、粟裕、谭震林三位将帅于1947年5月30日发给中央军委并刘、邓的电文写得很清楚:“(一)据最后调查证实,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五十八旅旅长卢醒,确于16日下午2时解决战斗时,被我六纵特务团副团场何凤山当场击毙。(二)另查出五十一旅旅长陈传钧、副旅长皮宣猷、五十七旅旅长陈嘘云、参谋长魏振钺、副参谋长李运良、五十八师师长贺翊章、师新闻处副处长赵建功均被俘,现在野战俘官处生活。”
陈粟谭三位将帅的电报,就是最好的证明,所谓“张灵甫杀身成仁”,那不过是脑袋进水后的臆想而已,这种谎言现在用一个办法就能拆穿:如果当年张灵甫开枪自毙,头骨上肯定会有弹孔,只要开棺验尸,就一目了然,但是没有哪一个说张灵甫自杀的人会赞成这个办法,其中的原因,睿智的读者诸君当然清楚。
张灵甫之死,让人想起了《地下交通站》里的一个搞笑桥段,那就是贾贵向黑藤规三汇报:“渡边大尉被抓前就想开枪自杀来着,他拔出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啪啪啪连开了七枪!”
黑藤的鼻子都气歪了:“哪有自杀的能对着自己脑袋连开七枪的?”
贾贵似笑非笑:“前六枪都没打中,第七枪还真准,一枪打死一只老鸹!”
黑藤追问:“那后来呢?”
贾贵回答:“后来就被人捉活的了!”
连黑藤都知道自杀者不可能对着自己的脑袋连开七枪,却有人相信胸口有两个枪眼的张灵甫是自杀,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