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铁,在近40年的情报活动中,它一共提出了6200多份调查报告,平均两天半即提出一份报告。其中许多报告,如“远东苏军后方调查”“中国抗战力调查”“中国长江沿岸兵要调查”等,在日本对华、对俄的外交、军事战略的制定上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满铁,还是一个出“高级干部”的处所。在此工作过,或与它有过合作的人,日后有不少都在日本政界、军界徐徐升起,如星光耀。
首任总裁后藤新平,在离开满铁后,连年出任日本内阁要职,历任递信大臣、内务大臣、外务大臣等职。1935年至1939年任满铁总裁的松冈洋右,后来也出任近卫内阁的外务大臣,任上积极促成日德意三国结成军事同盟。
与满铁调查部在对华政治人物诱降上有过紧密合作的今井武夫,此后也当上了日本侵华派遣军参谋次长……
满铁,对于近现代的中国,影响极为深远。
除去6200多份报告,为调查研究而积累起来的资料,包括书籍、杂志、报纸(外国报纸)的剪报,达5万多件;还出版了数千种图书资料及杂志。它们规模宏大,卷帙浩繁,堪称是一部上世纪初叶中国、尤其是东北地区如何被殖民地化的触目惊心的全方位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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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一些情报资料,至今还有着很高的实用性。据说,前些年在东北地区的一些城市,在城市拆迁、市政建设,诸如水、煤气、电气、道路工程改造时,其可行性报告,还得去满铁资料中搜寻数据和根据。
2007年1月,东方出版中心正式出版了《中国馆藏满铁资料联合目录》。全书共分30卷,约3000万字,内容包括30余万种资料,而这还仅仅是目录。如果所有资料有朝一日都出版成书,它们将会有多少字、多少卷呢?
日本全面侵华战争打响之前,在中国东北地区,除了满铁这具庞然大物,还有许多日本的情报机构与组织,如雪原上的饿兽一样出没。它们是“满洲国通信社”“满洲日日新闻社”和“满洲事情案内所”“满蒙资料协会”“北满经济调查所”等。
前两者,是以报纸为依托的情报机构,名义上是伪“满洲国政府”所辖,实际上完全为日本人所控制,对东北及华北地区的经济、政治、地理、商贸、边境等问题做了大量情报搜集,并用日文出版了不少有关东北地区的情报资料。
而这些不过是日本对华情报机构位于东北的一角。甲午战争后,为了配合日本政府在中国北守南进的政策,日本参谋本部在中国南北方同时布局。
在南方,参谋本部曾派间谍小泽德平于1895年8月潜入上海、厦门、香港四个月,次年10月又至厦门、广州、梧州、福建、浙江、江苏半年,侦察军情、民情。
1898年派井户川辰三大尉驻四川,1900年和1901年又分别派土井大尉常驻厦门,派与仓大尉常驻福州,主要任务都是调查驻在省份以及相邻省份的军事状况及兵要地志,以及中国南部尤其是驻在地居民的动静与列强的动向等。
参谋本部给与仓的训令还要求:“对福建省的作战研究在于,将福建省作为根据地时与南清各地兵略上的关系。”谍报旨在“南进”一目了然。
1928年,日军先后派出了第6师团、朝鲜军下属的一个混成旅团和一个飞行中队、第30团等入侵山东济南、胶济铁路沿线,有组织地对占领地区进行了大规模谍报活动,臭名昭著的战犯谷寿夫曾下令收集对华作战资料用做“特种研究”。
根据部分书面谍报报告,日军在军情、兵要地理、航空、气象、交通、资源等方面收获很大,其中不少报告还是根据实地演练所获经验教训写成的。
报告还总结了黄河上中国式船桨的特点和用法、各种工具渡河法以及在不同自然条件下的利弊。谷寿夫曾说:“黄河因其特性作为作战上的一大障碍,渡河堪称难事。
因此本师团进行渡河作战,当然完全是第一次尝试。”可以说这种“第一次尝试”,完全是进攻性的“研究”,目的在于研究如何“敌前强行渡河”入侵中国南方。
除了关东军,日本在中国的长期驻军和“平时谍报机关”,还有华北军、台湾军、朝鲜军、汉口派遣队、青岛守备队、旅顺要港部以及上海陆战队与上海海军特务机关等。
除此之外,当时日本在中国还有短期驻军和“平日谍报机关”,这些机关是对日军整个对华谍报体系的有效补充。
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趁着疾进的铁骑和血染的刺刀,各种背景的情报机构迅速跟进,在暗处如一把把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