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木增图片
木增(1587-1646),字长卿、益新,号华岳、生白,纳西名阿宅阿寺。明代丽江府第十二任土知府木青之长子。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袭知府职,时年11岁。电视剧《木府风云》中木增与阿勒邱木增是我省乃至全国不可多得的少数民族藏书家,亦是丽江地区木氏土司世袭470年共22代中学习汉文化最多,并在政治、经济、文化、图书的保存方面都取得较大成就的一代开明英主。纳西族之所以成为我省少数民族中一个文化较发达的民族,是与木增发扬光大祖辈重学习的风气,引进汉文化、读书爱书、重视文化教育分不开的。《明史.土司传》云:“云南诸土官知史书,好礼守义,以丽江木氏为首。”可见当时丽江木氏土司在学习和接受汉文化方面,是首屈一指的。而木氏土司也以其“土地广大”“传世最远”和“富冠诸土郡”得以与蒙化(即巍山)土府、元江土府并称为云南三大土府。同时为清代以后纳西社会汉文化的普及和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准备了条件。而木增在位的这段时期,因其诸多业绩,成为纳西族史上最为强盛的时期,其也被当地人尊称为“撒旦杰波”(丽江王)或“木天王”,在许多寺庙中,塑有其像,并名垂后世。木氏家族的兴旺不是偶然的,木增的祖辈均倡导学习汉族诗书文化、木增自小热爱图书,熟读经史书籍,励精图治,志存高远。木增世袭土司之职时,四川乡城一带土著头人,妄想乘木氏新历幼主,以数千骑进犯边寨,“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小木增深知这一道理,不顾自己年幼,率家将前往克敌,并亲执桴击鼓,冒矢石以进,“丈夫未可轻少年”,众兵见幼主如此勇敢,个个奋勇鏖战,大获全胜后又乘胜追击至四川木里、乡城、巴塘和西藏的芒康、盐井等地,木氏土司的范围逐渐扩大,外敌从此不敢来犯,木增的统治地位也更加巩固,更为木增安邦治国一心一意发展丽江地区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奠定了一条平坦的道路。“人生志气立,所贵功业昌”,木增学以致用,善于总结历史经验。他从唐王朝中央政权出于扶持南诏政权以抵御吐蕃的需要,支持南诏吞并其余诸诏而导致越析诏最终败亡的惨痛教训中,明白了只有依附中央王朝,争取支持,从而扩张自己势力的重要性,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采取了进取亲和政策,在辽阳发生战事时,主动捐助朝庭军饷1万两银子,并上疏。万历帝喜曰:“丽江遐荒之臣,闻讨贼之举,助饷至以万金,急公一念,良可嘉尝,宜加三品服,以示风劝。”万历四十八年又捐银1千2百两用于解京军前买马,万历帝赐“忠义”二字。天启二年(1622)再捐银1千两,以及矿产和土特产品,并上疏十事:“一曰敬天法,二曰爱身修德,三曰爱民,四曰用贤,五曰纳谏,六曰辨邪正,七曰慎刑,八曰重信,九日平辽,十曰圣学。”明熹宗大悦嘉纳,京都争先传阅。据《明史录》载,木氏向明王朝进贡多达18次。木氏土司还承担了入朝受封、差发、贡赋、征调运筹粮草等义务,并积极帮助明王朝征剿平乱,并趁机扩充自己的军事力量。木氏对中央王朝的依附和支持,使明王朝视纳西族木氏为能“节制吐蕃”“辑宁边境”的“西北藩篱”,并多次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和封赐,其中见之于记录的就多达28次,如,万历三十四年,授中宪大夫。天启三年,授封中宪大夫云南布政使司右布政。崇桢十三年,授四川布政司左布政。十七年,钦加太仆寺正卿等职衔。正因为得到了朝廷的诸多封赠和嘉奖,并扩大了势力,使得木氏政权更为强大,势力范围更为广阔,及与中央王朝的关系更为密切,为纳西族的发展和吸收先进的文化赢得了时间和空间。有了上述条件,木增在任期间大力发展经济,在南坪、中甸、维西、宁蒗及四川木里,西藏盐井等地开发银矿、铜矿、金矿、铁矿、盐矿等。在康巴藏区组织兴修水利,引种稻谷。发行铸有木增字样的银锭。并在先辈的基础上,进一步大兴土木,扩建兴建木氏府署,建忠义坊,修建白沙大定阁、金刚殿等建筑,增修福国寺,捐修重建鹤庆庄子宫,捐修禄丰大石桥、宾川五孔大石桥、西藏盐井桥等。万历年间木增又捐款1万多两银子,在鸡足山上建造悉檀寺,并在永胜、宾川、邓川等地购置1千多亩田地,捐给鸡足山,为鸡足山刻印经书,请徐霞客修《鸡足山志》。《新纂云南通志》称:“山中功德,以增为最”。纳西族地区是藏族文化南传、云南内地文化北传的交汇地。木增在重视民族传统文化的基础上,也出于木氏统治目的,采取“兼收并蓄”的宗教政策,在丽江地区实行“顺俗施政”和“顺俗施化”的开明政策,继承先辈方略,支持藏族、蒙古族笃信的藏传佛教。在藏区支持修建不少喇嘛寺,在鹤庆龙华山、西山、松桂等地建佛教寺庙,并捐赠佛经(今鹤庆县图书馆收藏有木增在江苏刻印,捐给鹤庆佛寺的10多种经书)。木增不仅自己熟读经史书籍,且文学修养很好,还非常重视并身体力行地在纳西族家族中倡导汉文化。他竭力聘请内地文人到丽江给其子弟传授汉文化,或送子弟外出求学,系统接受汉文化教育,从而使先进的汉文化在丽江纳西族地区得到传播。同时在丽江建立了“玉嵩书院”和“万卷楼”,并不惜重金广泛搜集各类书籍,据乾隆《丽江府志》说:“增又好读书传,极群籍,家有万卷楼。与杨慎、张含唱和甚多。”为更好地学习汉文化,木增花巨资在所住府署左建了土楼三层,又不惜工本,从内地购进大量书籍,置于三层楼中,“楼中凡宋明各善本以数万卷,群书锓版亦能备其大要。”成为名副其实的“万卷楼”,木增有《检书》诗云;“万卷浑如邺架藏,清藜小阁满云香”,生动地描画了“万卷楼”藏书之富。而这盛极一时的万卷楼亦是木氏家族传经授科,披咏酬唱互相学习的主要场所和文化享受。现楼虽毁,书已散失,但仍有零星书籍散落民间,上面印有“万卷楼记”字样。木增不仅自建藏书楼藏书,在许多寺观中也曾特建藏经阁,据史载明清了两朝,丽江地区寺观众多,这些寺庙、道观都设有藏经楼,收藏了相当数量的经籍。如,鸡足山华严寺,明熹宗根据木增的要求,赐佛经藏于此,并赐名该寺为“祝国悉檀寺”。永胜灵源寺观音寺藏经楼,也曾收藏了相当数量的经籍。在退隐岑山解脱寺专心读书著述期间,木增还重刊版刻了《慈悲梁皇忏法》经卷一部存于寺内。这些经卷至今仍有部分藏于丽江县图书馆。而这些经卷至今得以保存,是与木增一生爱书惜书,忏诚信佛分不开的。他在倡导学汉文化同时,为保存传播图书经籍,于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聘请西藏高僧到丽江,编校刊刻藏文佛经《大藏经》,历经九年,于天启三年(1623)共刻成108卷的丽江版大藏经,其中一套捐给西藏拉萨大昭寺。这是在藏区第一次正式雕版的《甘珠尔》,是大昭寺的珍贵文物之一。“人生富贵驹入隙,唯有荣名寿金石”天启四年(1624)38岁的木增成名隐退,让位给儿子木懿,自己在玉龙山南芝山别墅静居,把他的大半生光阴花在参神秘居,写诗赋文和教育子弟上。本着“丈夫拥书万卷,何假南面百城”的精神,木增积极招迎中原文人名士和各方人才到丽江,促进文化交流,并广泛与本省及中原著名文人交往,先后邀徐霞客、但当和尚到丽江,与之结为文字之交。与杨升庵、张志淳、董其昌、周延儒、张邦纪等名士诗书往来,互相酬唱。这样的往来使木增眼界大开,在文学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其传世的诗词赋有一千多首,分别收在《云淡墨》、《空翠居集》、《啸月堂集》、《山中逸集》、《芝山云集》、《光碧楼诗抄》等六部集子中。《滇南诗略》、《滇文丛录》、《滇诗丛录》、《滇词丛录》、《云南丛书》等书节选有其作品。徐霞客来丽江时,木增还请他在汉学上指教其子,以“窥中原文脉”。木增除了从中原请来一些汉学教师、医生、画师外,如明代文人蓟羽士,周月泉,画家马肖仙,名医杨辉等,还聘请开矿技术人才、建筑人才及其他工匠技艺人员到丽江来,促进了丽江地区技术的发展。由于木氏土司对汉文化的积极引进和倡导,使木氏家族具备了较高的文化素养与造诣,出现了以木公、木增为代表的明代木氏土司作家群,并开创了纳西族历史上以汉文化创作的作家文学新篇章,除木公、木增外,木泰、木高、木青等人都能用汉文写诗作赋,且具有较高的艺术成就,他们的作品被分别选入《明诗别裁录》、《滇南诗略》等诗选中,成为纳西族文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历史上神秘的种族
“僰人”是先秦时期就在中国西南居住的一个古老民族。僰(音bo,类“博”)人。"僰字读轻唇音为白。古时无轻唇音,只有重唇音,读濮。据研究,濮即越人。人们多叫为百濮,百越。唐朝前以俚獠著称。宋代才开始以壮族为名……可见壮族是古代西南少数民族的主干,也是今天广西壮族自治区的主流"。(摘自黄现璠遗作:《铜鼓及其花纹的新探索》,载《广西民族研究参考资料》第五辑,1985年5月)僰人在两千年里不断发展壮大,以至于成为了西南少数民族的领袖,而僰人雄据云贵川三界的咽喉地带,却并不是一个易于驯服的人群,因此历来是中央政府的心头之患。明朝开国以后,政府为了加强对西南地区的统治,开始逐步限制僰人的利益,尤其万历初年,中央政府在这里强行废除了一直以来的蛮夷酋长制度,代之以汉臣,使原本紧张的对抗终于演变成一场全面反抗明朝政府的战争。站在雄峙险峻的山崖下,仰望着峭壁上那残存的棺桩、数不清的桩孔以及具具棺木、幅幅岩使人不禁想到史称“僰人”的那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他们把自己的历史赋予高岩,突然沉于历史的长河,消逝在故纸堆中,只把这奇特的葬制和众多悲壮感人的民间传说遗留下来,人们去沉思,去感悟,去遐想。这个古老而神秘消失的民族,在历史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民族?我们从零星的史料中,从对麻塘坝部分悬棺的清理发掘中,从峭壁上的岩画中,从流传于叙南一带那众多民间传说中,多少捕捉到了他们—些“影子”。历史上的“僰人”,是个历史悠久、英勇善战的民族。从西周到明朝万历元年(约公元前1066年一公元1573年)长达2500余年的时间里,他们生存、繁衍在祖国西南这片神奇古老的土地上。他们曾参加过周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建立了战功,被封为“僰侯”,在今天宜宾一带建立了“僰侯国”。这在秦汉以后的史料中多有记述。《珙县志》(旧志)上说:“珙本古西南夷服地,秦灭开明氏,僰人居此,号曰僰国。”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里,僰人为了生存和发展,为了争取民族自由平等,曾付出过多少艰辛和惨重的代价,仅明朝开国二百年间,朱明王朝就对他们发动了十二次征剿。在前十—次血雨腥风的征剿中,由于他们英勇善战,敢于牺牲,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击败了朱明王朝十次征剿。成化元年(公元1465年),叙南僰人因抗豪绅暴虐和官府苛捐杂税而举旗起义,巡抚汪浩派都督芮成率兵讨伐。周洪谟时为侍读,建议照九姓司设长官。芮成将此建议书呈汪浩,并派人到僰人各寨昭示设官、铸印事。不料汪浩忽然从成都赶到叙麻用乡绅所罗织强加给僰人的“罪名”,扣上一顶“存有异志”的帽子,斩杀了僰人赴叙府待命的270余寨寨主,致使僰人大悲大怒,决意复仇。于是他们到贵州总兵官处诈降,都指挥丁实等出迎,僰人伏兵四起,官兵五千余众被杀。汪浩听说,慌忙连夜逃走,官兵在随汪浩奔逃时迷了路,人马坠溪谷死者不计其数。也使屯兵金鹅池的贵州兵、屯兵戎县(今兴文老县城)的四川兵闻风丧胆,坚壁不敢出。僰人沿江之南,顺流而下,直抵江安、纳溪、合江,如履无人之地,势如破竹,逼得官兵龟缩江北,汪浩往来上下不敢南泊。成化三年(公元1468年),僰人不堪苛捐杂税和十官贪婪暴虐,又举旗起义。朱明王朝以襄阳伯李瑾为总兵,太监刘恒为监军,兵部侍郎程信为尚书提督军务,合三省土、汉官兵18万,激战历时四年多,由于僰人英勇善战,顽强抵抗,官兵只攻下大坝,而对九丝天堑却望而生畏,不敢进攻。万历元年(1573年),四川巡抚曾省吾,以刘显为节帅,郭成、张汗等十二人为偏将,调动十、汉官兵14万人,对僰人“飞檄进剿”。在这场殊死血战中,也表现出僰人那种英勇善战、不畏死伤的顽强精神。云南僰银-用纯洁替代高贵对这次征剿,民间传说不少,其中的《将军坟》是这样描述的:总兵郭成的公子郭开当了北路先行宫,一路见村放火,攻下了都宁驿(今珙县上罗镇)、叙南卫吟珙县下罗乡)、罗星渡,屯兵符江场,扬言十天之内拿下僰吕沟(今洛表镇麻塘坝),捣毁皇城头(址在洛表镇何家岩),活捉哈家三兄妹。官兵先避开山。卜驻守的僰兵,沿螃蟹溪披荆斩棘,奇袭樊吕沟。没想到还未到“石船”(悬棺景区景点之一),就被哈幺妹’—阵擂木滚石打了回去。官兵便绕“象鼻绞水”迂回打何家岩皇城头,又被哈幺妹“引敌深入”、“斩头切尾,破腹掏心”一阵猛击,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人马死伤大半,郭开本人也是“抓了把锅烟抹黑了脸”才得以狼狈逃脱。堂堂天朝先行官,手巾握着上万精兵,竟然—次又一次败在这个僰家姑娘子下,真威风扫地面子丢光。郭开‘气急败坏之下,施出—计·白天把人马大张旗鼓地撤走,晚上杀个凹马枪,抄近路偷袭皇城头。这一夜他带着人马摸进一条山沟。这山沟两山夹峙,中间一条小路,山上长满荆棘和灌木。官兵们在山沟约走了半个时辰,后队还在沟外。这时,忽听两边山岩上响起打雷似的铜鼓声,呐喊声震天动地。先是滚石檑木齐下,后是成千的男女僰兵从天而降,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沟又窄又滑,官兵人马乱成一团,人撞马踏,死伤过半。哈幺妹身穿素白征衣,手执梨花枪,胯骑怪兽“狮马”,精神抖擞,一枪向郭开刺来,郭开手忙脚乱,举起板斧虚晃‘斧,从哈幺妹身边·—闪溜过,打马没命地逃去。哈幺妹在后紧追刁;舍,一直追到瓦窑滩,一条大河挡在面前,郭开稍—迟疑,哈幺妹扪马上前,一剑劈下了他的人头。哈幺妹打退了从北路进攻的官兵,收复了都宁驿、罗星渡,占踞了宝耳山、宝瓶山,截断了官兵粮道,把官兵赶出了蛮丫口,派兵扼守隘口、茅坝寨等要塞。僰人之英勇善战,明朝翰林院经筵讲官任瀚,在他所书的《平蛮碑记》中也写道:“……秋七月始计取九丝城。城踞夜郎西,小两壁对望,岩间陡绝四十里,三雄王壁其—亡,控弦数万。王皆强力,晓军事,惯攻战……”官兵们在屡战屡败后,便绞尽脑汁制订出了十——种破僰人的方略:1.编织、罗列、渲染强加给僰人2.起用罪臣,鼓励将功赎罪,戴罪-立功;3.厚赏军中先登之士,鼓励死囚立功受奖:4.使用苦肉计,打入僰军中,里5.离间诱惑,重金收买愿,分化瓦解,使僰人内乱6.截断粮道,围而不打封官许使之自7.借用.上兵之力,招募敢死恶少重赏争先有功者;8.疏通趱、沐二滩,一作粮漕,二供军务之水路通道;9.步步为营,扫清外围,稳步丸进,缩小范围,集中兵力,五路进兵攻克九丝;10.利用僰人习俗,趁其不备,织然袭击:11.穷追猛打,斩草除根,不留斥患。他们按照既定的方案,不顾伤亡惨重,于万历元年五月破凌霄城,夕月破都都寨,七月八月破黄:上寨、拄猪寨、鸡冠岭,九月九日破九丝城。僰人最后寡不敌众,六十余寨被另后攻破,三十六寨寨主被俘,四千尹百余人被斩杀,官兵拓地四百余里,得诸葛铜鼓九十·三面,后在搜查中王俘杀一千:百余人,真是做到了“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尸。这还不算,为了防止逃的僰人东山再起,“平僰”之后,曾省吾又。上书朝廷,制订并实施了“平蛮善后十事”:1.复兵道:2.没府佐:3.建城垣:4.移备守;5.理疆土:6.扼要害,7.起民兵:8.通道路;9.设学社:10.恤民困平蛮碑(图)僰人历史在此划上句号如此一来,一个历史上强大的民族从此消亡了,侥幸残存下来的僰人何处立足藏身?谁还敢承认自己的族属于是乎,民间传说中便有了“去包耳,添立人,改‘阿’为‘何’姓”的说法:于是乎,就有了“假苗真僰”——即“居住在原来僰人居住过的地方的苗族,不是族,实际上是僰人”的说法。于是在叙南六县,乃至整个西南地区从此实实在在的没有了僰人的踪影!一个民族的消亡,本就是历史的悲剧。而作为—个曾经雄踞祖国西南的强大民族历经了2500余年的沧海桑田,在距今400余年时却突然从这块他们生存繁衍的热土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能不使人产生几多迷惑、几多猜疑、几多悲哀?而在那些血雨腥风的年代,在那一次次以弱对强、以歹匕抗争的惨烈战斗中,僰人所表现出的英勇顽强,不屈不挠,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又不能不让人产生许多钦佩、敬仰、震撼和感慨之情。“僰人”虽然消亡了,但作为在历史—亡为开发西南有过重大贡献的民族,中国的历史将会永远保留他们的一席之地。随着繁荣民族文化的滚滚潮流,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化,随着“悬棺之谜”这—重大课题研究的不断深入,随着僰文化旅游的迅速发展,“僰人悬棺”的历史价值显露出来。珙县位于川、滇、黔三省邻接处,是古代悬棺葬最典型的地方,现已发现悬棺发现悬棺遗址四十一处,计有悬棺二百八十八具。使中国乃至世界悬棺最多的地方。悬棺俗称“挂岩子”。即把棺木置于几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是古代川南一带僰族的葬制,僰人早在战国时期就在宜宾地区群居,并建有僰侯国、僰道县。因其剽悍骁勇,为其历代统治者所不容。他们栖身于荒野荆棘之中,有“披荆斩棘”之誉。明代,僰人称“都掌族”。神宗元年(1573),四川巡抚曾省吾、总兵刘显率十四万大军将其杀绝。其时,“前军引火炬烧城屯千余,炎焰漫天……赴火坠崖谷者数万……都掌蛮至是尽灭”(《兴文县志》)。然而,民间传说僰人未被杀绝,当地何姓人家即为僰人后裔,还说何姓祖先本姓“阿”,因避当朝镇压才改姓“何”。明史有僰人首领“阿大王”在僰都城九丝城被杀的记述。有人曾在当地访一何姓老人,言其始祖何大宁原为酋阿大、阿二同族,后投军至一何姓将军麾下,改为何姓。珙县过去曾有明谚“游稞稞(彝族),范苗子,后山何家挂岩子”。至于为什么僰人有悬棺葬俗,《珙县志》记述:“相传有罗因者,因僰人尝其灭宗,乃教以悬葬岩上,子孙高显。于是争挂高岩以趋吉。”也有人说,是诸葛亮用这个办法消耗僰人的力量。三国时,诸葛亮南征路过僰地受阻。他看到天旱地干,就让人放风说;旱灾是由于僰祖坟风水不好,如将棺材移到悬崖上,来年一定好收成。僰人信以为真,就放下战事,忙着迁坟。诸葛亮趁机离去。不料次年果然五谷丰登、人畜兴旺。于是,悬棺葬便代代相传下来。但在刀耕火种的年代,悬棺如何置于悬崖之上,置于众说纷纭。有说凿岩为路,放棺后又毁掉路;有说先以土填埋崖壁,然后再去土;有说崖顶放绳索;有说搭厢架。究竟如何,仍不得其解。僰人悬棺主要集中与珙县麻塘坝和苏麻湾俩地,约有200具。放置方法,有凿岩为穴横放者;有凿岩孔嵌木桩,棺木平置桩上者;也有几具并放或叠放者。棺行似船,头大尾小,多为整根楠木挖凿而成。悬棺葬地周围,还有许多僰人岩画。画面、色泽清晰可辨,多为砂彩绘,均用较原始的平涂技法,线条粗犷,形象生动,题材多样。其作用,或为部族徽记,或为安慰亡者,反映了行悬棺者的宗教信仰和精神世界。“僰人悬棺”到底有哪些千古之谜呢?综合各家之言,主要有六大谜,即族属,年代,为什么行此葬俗,行此葬俗的民族有无后裔,如何将千斤重的棺木置于干仞绝壁之上,悬棺周围绘制岩画的目的和岩画的涵义等等。一、族属有关悬棺葬的族属问题,众说纷纭,争议颇大。就学术界的观点,归纳起来主要有四种:(一)僰族在川南志书和当地居民中,都认为珙县悬棺葬是“僰人”的葬俗,历来都称之为“僰人悬棺”。因为珙县过去为“僰人”聚居地,有“僰道”之称,并且在乾隆《珙县志》中记载:棺木岩,治西南九十里,昔僰酋长于崖端凿石栎钉,置棺其上,崖高百仞”。(二)僚人1974年,四川省博物馆在麻塘坝的邓家岩和白马洞取下十具悬棺进行清理发掘,发现有7具尸体上颌侧牙被打掉,而史书上记载僚人有打牙的习俗,于是有人便认定其为僚人。可由于当时清理发掘的其他3具尸体并没有打牙,因此这种说法也很受质疑,难以成为定论。(三)僰僚同族有人考证,四川历来是濮人的一个重要居住区,僰人就是濮人,也就是魏晋及其以后的僚人。由于这个民族中一部份居住在都掌地方,以后遂又有都掌人之称,因此认为僰和僚属同族异名。(四)不是特定民族另有一种意见认为,行悬棺葬的民族不可能是特定的某一个民族或嫡系的民族群体及其后裔,因为悬棺葬作为一种相似的文化现象,可以由若干不同民族在所处社会发展阶段和自然地理环境相似的条件下独立发展起来,或者由于文化传播关系而在不同的民族中流传开来。种种争议没有定论,人们便尊重当地的习惯,按照约定俗成的原则将珙县悬棺称为“僰人悬棺”。二、僰人为何悬棺高岩僰人为何把棺材置于千仞绝壁之上呢?学术界有五种说法:(一)归祖说太阳徽岩画是僰人图腾崇拜、悬棺归祖的象征。(二)至孝说僰人将先人灵柩置于悬崖峭壁,弥高者以为至孝。(三)保护说史书记载:先人尸骨悬置高山,使人兽不能侵犯。(四)游猎说游猎民族随山而安、沿河而处,生以岩为居址,死当以岩为葬所。(五)显贵说清《珙县志》有关于僰人“悬葬岩葬,此生高贵”的记载。三、千斤悬棺怎置高岩僰人是用什么方法将几百斤乃至上千斤重的棺木放在距地面几十到一百多米的悬崖上的呢?许多专家学者和游人进行了大胆的推测,归纳起来主要有垂索说、升置说、扎厢说、栈道说、天梯说、垒土说和水位说等等,而认同者较多的有三种。(一)垂索说选定葬址后,由置棺人员腰缠藤索,从峭壁顶部悬吊而下,附于峭壁上,再从下往上凿孔、加桩,然后将空棺木垂吊至选好的位置,放在钉奸的木桩上,然后如法炮制,从顶部垂吊尸体、陪葬品及保护尸体不被侵蚀的沙子等放入棺中,最后盖上棺材盖,完成安葬。(二)升置说一部分人在山顶上握住藤索的一端,另一端甩下悬崖,先将人工拉至预先选好的地点凿好孔,然后将殓好的棺材拉至孔的上方,再由人工在棺孔上钉上棺桩,随后便将棺材缓缓搁置在棺桩上。(三)扎厢说用竹木从悬崖底部开始逐层捆绑搭架,人工抬棺沿厢架而上,放置棺木至目的地。这种做法似乎简单,但如果放一具棺材搭一次架,则工程量太大,如果搭一次架长期使用,则安全得不到保障,因此,这种推测也有勉强之处。四、僰人有无后裔明万历元年后,僰人这么一个分布面广、自给自足、博爱仁义的少数民族,却因为官府一场大规模剿杀而从蜀南大地神秘消失,给人们留下了许多疑问。普遍认为,—场战争应该不至于让一个民族彻底消亡,僰人应有后裔存在。而其后裔的去向,当地流传着以下说法:一是他们改名换姓,不敢承认自己是僰人,也不敢再姓原来的“阿”,于是将“阿”姓“阝”改为“ィ”旁而为“何”姓,当地“何”姓即是僰人后裔;第二种说法,僰人散居于云贵川毗连的大片地区,叙南的僰人只是其中的一败涂地部份,现云南横江流域、贵州南盘江流域仍有僰族遗民居住。就是在九丝城陷落之后,也还有不少幸存者,只不过慑于朝廷的镇压,他们不敢再用“僰”的族名,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其他民族同化罢了。五、年代关于珙县僰人悬棺葬的年代问题,由于棺木未经过化学检测,主要根据文献推算。从魏晋以来的记载看来,僰人定居宜宾及以南地区的时代较,早,大约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的。他们行悬棺葬的历史,大体上和他们定居在叙南一带的时期相一致,即公元前四世纪,最晚不迟于汉武帝建立僰道县时开始,而终止时期应是僰人被朝廷大规模镇压的明代万历元年(公元1573年)。当然,这种推测出来的数字不够科学确切,所以也有所争议。六、绘制岩画的目的和岩画的涵义布于悬棺四周岩壁上的僰人岩画极富神奇色彩,仅珙县麻塘坝现存就有近400幅。这些岩画饱经风雨而不褪色,其题材和内容丰富多彩,形似而传神,物富于变化和动感。既有体育、狩猎、征战和动物、兵器、车轮、大阳徽等图案,还有不知名的怪兽和一些不规则的几何形图案,受到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僰人在悬棺周围画上岩画的目的,也有各种推测,大多数人认为僰人一如汉族和其他统治阶级重视在墓室中做壁画和雕刻一样,其目的不外乎是安慰死者,或借此提高死者威望以慑服生者,或者作为表示死者所属的世族、部落的徽志。那岩画又有什么涵义呢?有人认为是反映僰人生产和生活情景及某些葬仪,如岩画中的铜鼓图案和众多舞蹈、游戏状人物画就是悬棺葬过程中“打鼓路歌,饮宴舞戏”场面真实而生动的反映。也有人认为是反映僰人的宗教信仰和精神世界,有祖宗崇拜和图腾崇拜的痕迹。但对于那些奇形怪状、充满神秘色彩的图案,它们又蕴涵什么意义,目前却无从考究。珙县麻塘坝“僰人画”,其分布面之广,内容之丰富,形象之多彩,在全国14个有悬棺(或岩墓)的省和直辖市中,应该说是比较好的。1935年,在我国华西大学供职的美籍学者葛维汉曾专程赴珙县调查。他在《川南的的“白人坟”》一文中写道:“另一使作者感到极大惊奇的,是在非常接近白人坟的岩面上有许多岩画”,并附录了岩画的少许。这是人们最早见到的珙县麻塘坝“僰人岩画”临摹图。葛氏推论“它们似乎不是美术作品,可能是放棺的人所画的。”继后,在1946年,前往珙县考察“僰人悬棺”的学者还有前中央研究院的芮逸夫和石钏钟健。在石钟健的《悬棺葬研究》和《四川悬棺葬》两本专著中,对珙县悬棺葬区出现岩画,有较祥详细或雕刻,一如汉族和其他统治阶级一样。做绘画和雕刻的目的,不外乎是安慰死者,或者借以张大死者威望,以慑服生者;或者表示死者所属的民族,部落的徽志。前者是人物画,如岩壁画,有舞蹈、钓鱼等画幅,大概是安慰死者用的,有跃马战场的战斗画幅,大概是夸耀死者的威武功业,使生者对他更加尊重用的”。在他看来,“岩壁画还有更为重要的作用,在于的反映行悬棺葬的人的宗教信仰和精神世界,正是从这种宗教信仰出发,一整套丧葬礼制才逐渐形成起来。石先生附录的岩画计11幅,是珙县麻塘坝“僰人岩画”的第二批临摹图。1974年夏,在对珙县麻塘坝“僰人悬棺”的首次发掘清理中,笔者参与了“僰人岩画”的调查并分担了整个岩画的临摹工作。我和四川省博物馆的考古工作人员一道,不畏辛劳和艰险,攀登悬崖峭壁,对麻塘坝东西两侧的20多座山岩,挨一挨二反复地进行了搜寻,凡肉眼看不清的,就借助于望远镜。由于年代太久,不少画面为风雨所浸蚀,故临摹工作是十分艰巨的,但也乐在其中,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称先后在“棺材铺”、“狮子岩”、“大洞”、“九盏灯”、“猪圈门”、“麻磨山”、“硝洞”、“邓家岩”、“三仙洞”等处,临摹下了大量“僰人岩画”。收获是可大的。这些岩画经过整理问世后,很快受到学术界的重视。接着,有四川省博物馆沈仲常先生等人的箸作发表。使“僰人岩画”的研究不断深入。珙县麻塘坝“僰人岩画”,一般都画在悬棺周围的岩壁、岩框上,在多用红色,少数用白色,至今有的色泽犹新。绘画采用的是平涂的手法,虽线条粗犷,但多形而又传神,人物极富变化和动感,题材十分广泛,内容丰富多彩。有舞蹈、体操、杂技、刑术、击剑、赛骑、踢毽、球戏、钓鱼、狩猎、征战和各种动物以及刀矛、车轮、日月、太极图、各种纹饰图案等,构图简练,形态动人,乍看起来确是栩栩如生。1985年元月,在对麻塘坝“僰人悬棺”的第二次发掘清理中,清理现场的凌空厢架,靠近“九盏灯”峭壁顶端的岩上檐补正了在地面上无法看清、原来没有临摹下的10余幅岩画。这些珍贵的艺术品,无疑是我国古代僰人的杰作。它生动地记录了当时僰人的生活情况和战斗风貌,具有较浓厚乡土气息,称得上我国民族艺术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