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最近播出的剧版《大决战》第27集里,顾祝同奉命前往徐州“剿总”传达淮海战役的作战部署。作战部署传达完毕,顾祝同乘车离开,第7兵团司令官黄百韬追出来送行。
这时候,楼上传来莺歌燕舞的声音,这是徐州“剿总”司令官刘峙等人每晚的固定“节目”。黄百韬皱眉说:“这又开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刘总司令还有心思跳舞。”
顾祝同说:“焕然,刘峙是徐州‘剿总’司令,以后这种话还是要少讲。”
黄百韬继续说:“坊间都在说,徐州是南京的门户,应派一虎将把门。不派一虎,至少应派一狗看门。现在是什么?派一头猪!这门还怎么守啊?”
二
无独有偶,在经典电影《大决战》里,也有“一头猪”的片段。
杜聿明来到徐州后,刘峙陪同他与国军高级将领见面。刘峙说了一番话:“最近常有人叽叽喳喳,拿我来开心。说什么徐州是京(南京)、沪(上海)的大门,应当派一员虎将来坐镇。派不出一只虎也要派一只狗,最后派了一只猪来。”
高级将领们心照不宣地微笑起来。刘峙也笑着继续说:“这话实在是恭维我了。古今征战,猪的战术一再为人们成功地运用着,遇有攻击便把屁股偎依着墙壁,让你抓不着尾巴,终于把他无可奈何。弄不好尖牙利齿给你一口,咬住了就不放。”
在国军内部,刘峙被戏称为“猪将军”已是公开了的秘密,连刘峙本人都有所耳闻,才会大大方方地拿出来自嘲。其实,刘峙作为一名戎马倥偬的将军,前半生的作战成绩并不差,甚至还相当骄人,名列国军“五虎上将”。
三
刘峙是江西吉安人,生于清德朝光绪十八年。刘峙的父亲是一个农民,在刘峙出生后没几个月就因为与村里的地主发生争执,被活活打死。母亲胡氏改嫁给吉安城一家爆竹店老板,不久爆竹店老板暴病身亡。胡氏只好再次改嫁给一个叫黄小山的湖南军官。
后来,黄小山的部队离开吉安城,胡氏不愿跟去,黄小山便把刘峙带回湖南老家,交给结发妻子唐氏抚养长大。
黄小山对继子刘峙不错,送他到新式学堂读书,还将他带到日本开阔眼界。1907年,15岁的刘峙投笔从戎,考入湖南陆军小学第三期。1911年,刘峙升入武昌陆军中学第三期。1913年,刘峙考入河北保定军官学校第二期步兵科学习。1922年,刘峙进入黄埔军校,历任战术教官、参谋处科长、教导团第二营营长等职。
从这段经历来看,刘峙是黄埔军校的教官,堪称“嫡系”中的“嫡系”。
此后,刘峙先后参加了北伐战争、中原大战、抗日战争等。期间,刘峙屡立战功,被誉为“福将”。1935年,刘峙获授陆军二级上将军衔,并获得一枚青天白日勋章。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时,刘峙已经任职第5战区司令。
四
1948年,在淮海战役即将打响之际,刘峙被任命为徐州“剿总”司令官。接到任命后,刘峙豪情万丈地说:“要我做官,不能奉命;要我拼命,义不容辞。”
可是,大家都不看好他。
当时,隶属于徐州“剿总”的部队(包括增援部队),有第2兵团、第6兵团、第7兵团、第8兵团、第12兵团、第13兵团、第16兵团和第3绥靖区,共计80万人。这些部队是国军的精锐力量,大多数都是美式机械化装备。带领这些部队的兵团司令,如黄维、黄伯韬、孙元良、邱清泉、刘汝明、冯治安、李延年、胡琏、李弥等,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如果摆开架势进行决战,都是很难啃的硬骨头。
可是,刘峙在指挥调度这些精锐之旅时,屡出昏招,导致他们不是被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围困消灭,就是疲于奔命在救援友军的路上——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被围困消灭的结局。
一场淮海战役打完,80万国军中,有55.5万精锐力量被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歼灭。
五
淮海战役打完,清点战果,杜聿明、黄维等人被俘,黄伯韬、邱清泉等人战死,孙元良、刘汝明、冯治安、李延年、胡琏、李弥等侥幸逃脱。刘峙却没有在这份名单上。他去了哪里?
原来,1948年11月28日,当淮海战役进行到第二阶段时,刘峙奉命离开徐州,坐镇蚌埠,指挥第6兵团、第8兵团再次北上援救黄维第12兵团。徐州方面,则由徐州“剿总”副司令官杜聿明坐镇指挥。此举是为了避免刘峙干扰杜聿明开展工作,却在无意中救了刘峙一命。
淮海战役结束后,刘峙离开蚌埠,将剩余部队带到长江以南。鉴于淮海战役之败,他被解除了军职,闲置起来。
刘峙非常清楚国军的失败已成定局,便未雨绸缪带着家人前往印度尼西亚定居。为了谋生,刘峙在当地一家学校当起了教书匠,一家人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1954年1月,刘峙带着家人前往宝岛。1971年1月15日,刘峙因病去世,终年7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