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第一部具有近代意味的现实主义文学巨著,《金瓶梅》是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重要的里程碑。它突破了中国长篇小说的传统模式,在艺术上较之此前的长篇小说有了多方面的开拓和创新,为中国古代小说的演进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可以说,《金瓶梅》里的西门大官人,堪称最具市井气息的反面角色。此人集顽主、流氓、恶棍、奸商、官痞于一体,真可谓坏事做绝。然而,他一生的情场经历似乎暗合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歪理,竟能赢得无数美人投怀送抱。
那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一点,外貌。
古代人的审美虽然和现代人不一样,但对美的追求是一致的。潘金莲与西门庆的第一次邂逅,便对眼前这位帅哥留下了深切印象:
“把眼看那人,也有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儿,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风风流流从帘子下丢与个眼色儿。”
这幅长相,虽然是经过了艺术加工的,但作者想象中的西门庆,多半就是这么个貌似潘安的主儿。拥有一副俊俏的帅脸,无疑让西门庆在泡妞过程中事半功倍。
第二点,体格。
西门庆的身板相当健硕,又自幼习武,身手不凡。就像文嫂向林太太引荐西门庆时所说的那样:
“今老爹不上三十一二年纪,正是当年汉子,大身材,一表人物。也曾吃药养龟,惯调风情;双陆象棋,无所不通;蹴踘打毬,无所不晓;诸子百家,拆白道字,眼见就会。端的击玉敲金,百怜百俐……”
显然,西门庆与时下最流行的“小鲜肉”不一样。人家不光长得帅,还有一身疙瘩肉。西门庆的长相配合身材,估计堪比金城武。大多数女孩所喜欢的,是健康的帅哥,而不是羸弱的病痨鬼。男性的阴柔之美,不论在任何时代都不算主流。
第三点,气质。
说到这里,可能很多朋友会反驳,说西门庆乃是实打实的流氓,有什么气质可言?非也非也,说出这番话的人绝对没有看过《金瓶梅》。西门庆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是温文尔雅,满腹经纶。见到美女时,西门庆不会表现出急色鬼的模样。
例如:在见林太太时,西门庆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请太太转上,学生拜见。”林夫人让西门庆无须多礼,但西门庆还是跪在地上拜了两拜。林夫人陪同西门庆喝了一会茶,文嫂在一旁说道:“太太久闻老爹执掌刑名,敢使小媳妇请老爹来央烦桩事儿,未知老爹可依允不依?”西门庆旋即回答道:“不知老太太有甚事吩咐?”
林氏这才娓娓道来:“寒家虽世代做了这招宣,不幸夫主去世年久,家中无甚积蓄。小儿年幼优养,未曾考袭,如今虽入武学肄业,年幼失学。外边有几个奸诈不良的人,日逐引诱他在外飘酒,把家事都失了。几次欲待要往公门诉状,诚恐抛头露面,有失先夫名节。今日敢请大人至寒家诉其衷曲,就如同递状一般。望乞大人千万留情把这干人怎生处断开了,使小儿改过自新,专习功名,以承先业,实出大人再造之恩,妾身感激不浅,自当重谢。”
听完这番话,西门庆立即受宠若惊地回答,说林家乃“世代簪缨,先朝将相”,并允诺一定要帮林太太处置千人。
且看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中规中矩的场面话。
在外人看来,西门庆的表现没有半点不得当的地方,就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显儒之士一样。若不知内情的人,谁会想到西门庆来到府上是为了偷情的?能将偷情这种香艳之事演绎得如此正经,就像是两个大儒在做学问一样,古往今来恐怕唯西门大官人一人耳。
第四点,富贵。
西门庆的发迹,并不是因为他是富二代。早年西门庆的老爹给他留下的东西相当有限,甚至,不足以让西门庆在当地站稳脚跟。他之所以能够做大做强,成为一方豪绅,靠的就是经营之道。虽然这经营之道里暗含潜规则,但这里也能体现出西门庆能力的不凡。
他靠着金钱铺路,搭上了当朝蔡太师这条线。虽然在此期间,西门庆几乎耗尽家财,但这笔钱没过多久便连本带利赚了回来,还为他换来了仕途。靠着经商和做官上的经营,西门庆终于让钱生钱,成为一时显赫人物。如此富贵多金又有头脑的大人物,怎会不让美女侧目呢?
正因上述四点,西门庆才能成为无数美人投怀送抱的对象。与那些市井上的淫邪小人想比,西门庆之淫真可谓有天壤之别了。
参考资料:
【《金瓶梅》、《金瓶梅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