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晚年,因为怕后宫干政,所以,毫不犹豫的赐死了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这在史料上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后世史学家根据都可以肯定这一点。最终,到后元二年二月,汉武帝于弥留之际立刘弗陵为太子,四天后的丁卯日,汉武帝则驾崩于五柞宫,享年七十岁。
不久后,汉武帝的小儿子刘弗陵在其八岁的时候继承了大统。在位十三年之后,却在其二十一岁的时候离奇驾崩了。史籍中对汉昭帝驾崩的记载仅寥寥几句,根本没有提及刘弗陵之死的具体细节,这让后人疑惑不已。那么,刘弗陵究竟是死于疾病?还是死于非命?
千百年来史学家们对此不断推测,却始终没有确切的定论,刘弗陵之死最终成了史学界的谜团。史籍记载,刘弗陵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在加冠的年纪身高就已达到八尺二寸,强壮得就像一头小牛犊一般。加上,刘弗陵出身帝王世家,自幼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会在二十一岁时暴毙呢?
由此,有人推测,说:“权臣霍光为了能够篡夺政权,所以,秘密谋害了年轻的小皇帝。”虽说,这种观点的真实性不高,但是,笔者觉得霍光虽然不至于直接谋害刘弗陵,但刘弗陵的死仍与其脱不了干系。
汉昭帝继位时年龄太小,根本没有治理朝政的本领,所以,天下大事全部由首辅大臣霍光代理。汉武帝曾送给霍光一副“周公背成王”的画,就是想让霍光学习周朝时期周公代理秉政七年,等到成王长大后将权力归还给成王,鞠躬尽瘁。然而,到了刘弗陵成年理应接管朝政的时候,霍光仍将大权紧紧攥住,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
权力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霍光被权力迷惑得欲罢不能,刘弗陵则更甚。刘弗陵无时无刻不想收回政权,但是,霍光的所作所为无不忠于汉室,且霍光的势力在朝堂之中盘根错节,十分稳固,刘弗陵想要扳倒霍光无异于痴人说梦。最终,自知斗不过霍光的汉昭帝只能继续做他的傀儡皇帝,这让胸怀壮志的刘弗陵十分委屈。
除了大权旁落外,刘弗陵的个人生活也被霍光牢牢掌控。刘弗陵九岁的时候,“穿淋池,广千步……乃命文梓为舟,木兰为枻……毕景忘归,乃至通夜”。自幼在深宫中生活的小皇帝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霍光便以皇帝出游太奢侈为由,拆毁了亭台水池,让汉昭帝无法玩耍。
除了平日游玩,连汉昭帝的婚姻,霍光都要加以干涉。刘弗陵在十二岁的时候迎娶了霍光的外孙女为皇后,此时嫁给刘弗陵的上官氏年仅六岁。试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迎娶六岁的孩子,二人的结合很明显是一桩政治婚姻,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必定是霍光无疑,这也成了刘弗陵对上官皇后十分冷落的原因,汉昭帝只能以这种无声的反抗发泄对霍光的不满。
为了让自己的外孙女得宠,禁止其他后妃服侍刘弗陵,并且,霍光还命令宫女都穿上“穷绔”。“穷绔”也就是有前后裆、系带很多的一种内裤,非常不方便解开,以防范昭帝跟宫女偶生暧昧。最终,直到刘弗陵因病去世,上官皇后也未能生育子嗣。
可以说,刘弗陵连欢爱之事也不能遂意,每天只能和那位年幼的皇后面面相觑,可想而知,刘弗陵的心情是何等糟糕。想要掌权霍光不肯,想要玩乐霍光不肯,想要临幸嫔妃霍光不肯,刘弗陵在权威、娱乐、性欲上都受到了霍光的严格管制。
作为皇帝不能玩乐倒也罢了,可手中无权着实让刘弗陵难以忍受,连女人都没办法宠幸更是让刘弗陵抓狂。可以说,如此活着都不如一个平头百姓,这让刘弗陵如何不委屈?
在常年的委屈中,刘弗陵终于病了。史籍记载,刘弗陵在十八岁的时候患病,但史籍中又有“光欲皇后擅宠有子,帝时体不安,左右及医皆阿意”,所以,这一时期刘弗陵是否真的生病我们无从得知,极有可能是霍光对外散播消息,阻碍刘弗陵宠幸其他女人所致。
刘弗陵真的生病是在他二十一岁的这一年,汉书记载:“当时刘弗陵已病得起不来床,朝廷征召天下名医为其诊病。”也正是这一年,刘弗陵莫名其妙的在未央宫中暴毙,死因未知。由此,刘弗陵的死因便昭然若揭了,刘弗陵在霍光长期的压制下,愤恨难填,有苦说不出,最终肝火积郁,病入膏肓。
可以说,汉昭帝看似暴毙,其实他的死亡是一个漫长且煎熬的过程,说他是抑郁致死也不为过。细数古往今来的统治者,汉昭帝足可称得上是皇帝中死的最“憋屈”的一个。在当时,刘弗陵被霍光常年排挤欺压致病直至身亡,应该并不是什么秘密,至于史籍之中对于汉昭帝的死因含糊不清,大概是霍光指示史官,这是历朝历代权力斗争中胜利者的惯例。
所幸,良心未泯的史官们仍在史籍中留下了为数不多的蛛丝马迹,将霍光的霸权与刘弗陵的委屈展现给我们。
参考资料:
『班固《汉书·卷七·昭帝纪》、司马光《资治通鉴·卷二十三》、班固《汉书·霍光金日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