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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名相寇准有多作死
话说宋真宗年间,北方的大辽对宋国那是虎视眈眈,终于于1004年大辽萧太后携十三岁的大辽皇帝以倾国之力御驾亲征,消息传到大宋朝庭,举国震惊。
宋真宗召集群臣商议,以大臣王若钦为首的一干群臣主张迁都西蜀以避大辽兵锋,真宗也是一筹莫展,没了主意。
正在这时,只见寇准站出来,朗声说道:“官家,千万不能迁都,今天只要迁出去,就永远回不来了。依臣下之计,定能战胜辽国。”
真宗听了,神情为之一振:“寇爱卿,请继续说。”
寇准神情激昂地说:“辽军远道而来,劳师动众,马困人乏,而我军却以逸待劳,粮草充足,实行坚壁清野之策,辽军必无功而返。”寇准又顿了一下,“况且我们还有一个神兵重器。”
“谁?”真宗紧接着问。
“官家,我说出来,你一定要答应我。”
“寇爱卿请说,只要能退敌,朕一定答应你。”
“就是官家您啊,您要御驾亲征。”
众臣都看着寇准的表演,听到寇准劝皇帝亲征都大吃一惊,随即又炸了锅一般,纷纷表示不可,官家不能以九五之尊去犯险。又有人参劾寇准,要治他的罪。
真宗清咳了一声,群臣又都望向了真宗皇帝,这时的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真宗站了起来,说道:“朕意已决,御驾亲征!”
是时,辽军已大举南犯,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兵临澶州城下,距城池三十里扎营宿寨。
一天辽军先锋大将萧踏林欺负宋军没像样的骑兵,带着几个亲随前来探营,在澶州城外大摇大摆的晃悠。
这时宋军守军看到,悄咪咪地拿出了大杀器——床驽,这可是大宋朝的镇国神器啊!因大宋朝没了幽云十六州,连养马的地方都没有啦,所以大宋的骑兵只能在南方充大头了,在辽军面前就是小渣渣。为了对付北方的大辽,太祖太宗朝就另辟蹊径,在弓弩上下功夫,经过多年的改进,终于发明了床驽,射距可达三里,妥妥的古代大狙啊!
守军搬出了床驽,发动机关,一箭爆头,把辽军大将萧踏林射于马下,连头盔都射穿了,宋军将士欢呼起来。
这天,真宗及大臣们也紧赶慢赶到了澶州城,宋军听闻皇帝也亲临城中,顿时士气大振。
那边萧太后可没闲着,指挥辽军大举攻城。要说辽军的骑兵没得说,但要骑兵攻城就差了点意思。宋军靠着弓驽、擂石、抛石机等与辽军展开激战,双方激战数日,僵持不下。
辽军死伤惨重,萧太后赶忙派使者到城中求和。宋真宗借坡下驴派出了宦官曹利用去谈判,并交代不超过一百万岁币。
寇准听说此事,就找到曹利用并对他说超过三十万就不要回来了。曹利用不负所望,最后二十万岁币,丝绸若干。辽国要了面子,宋国要了里子,签订了澶渊之盟,为兄弟国。
澶渊之盟毕竟是城下之盟,再加上王若钦的妒能嫉贤,寇准被贬出京城。
到了地方,寇准也不安分。有一次寇准过生日,地方的大小官员念他是曾经的宰相,都来拜贺。
等大家都坐定,他说要到内堂换件衣服。等他出来时,身上竟然穿着明晃晃的黄袍,龙袍。这可把大火吓坏了,好心来祝寿,却让大家进了火坑。这在古代可是谋逆大罪,要杀头的,包括这些来喝酒的人。
很快就被人上了参本,到了真宗的案头。真宗也是脾气好,他问宰相王旦怎么处理?王旦淡然一笑,说:“寇老西老啦,老糊涂了,回头我好好修理他。”
一句话带过,真宗竟然也没有追究。
还有一次,大辽派使者去见寇准,朝廷派侍卫护送。临走的时候寇准竟然给侍卫发赏钱,打赏了一下。
这可不是小事啊,率河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都是给皇帝官家打工,他哪有资格犒赏侍卫?这叫谮越。
更为出格的是,他竟然为此上了一奏折,向真宗报销此赏钱。真宗在奏折上批示:此钱不能报,自己掏腰包。那好脾气也没谁啦!搁在其他朝代,都够砍几次头的。
北宋名相寇凖,下场有多凄惨
简单来说,晚年被贬,客死异乡,就连归葬故乡都要等上十年。
寇凖即寇准,字平仲,北宋名相,他的一生,可以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直。不论对谁,他都是直来直去的,包括皇帝。
小学课本上有一首寇准写的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这一年,寇准只有八岁,但却养成了唯我独尊型人格,并保持了一生。
上面这首诗足以证明寇准的神童特质,再加上他出身书香门第,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自然不会出现伤仲永这样的悲剧,而是一路绿灯,20岁便考上进士。
寇准考中进士是在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980年),这一年的进士非常牛掰,出了很多大人物,被称之为“龙虎榜”。
苏易简榜中有登庸者四人:李沆、向敏中、寇准、王旦,其为参预及两禁以上者又数人,时亦号龙虎榜。——龚鼎臣《东原录》
这些人中,寇准是最为年轻的几个,本来年少有为,算是优势吧?可宋太宗偏偏喜欢年长的,认为他们持重,年轻人则太浮躁,年龄反而成了寇准的劣势。
有人劝寇准虚报年龄,寇准正色表示:“准方进取,可欺君邪”(我刚进门,怎么能欺君呢?)
这番话除了表现寇准的正直以外,其实还有一条,那就是自矜。寇准后来在自己的诗集里面就着重表现了这一点,他19岁前的诗作统统都标注了年龄,比如《寓居有怀》这首诗题目下的注是“时年十四岁”,19岁之后的就没有,简直是在坐等读者夸奖。
这个动作表现出了寇准爆表的自信,他相信以自己的智商,年幼成佳作,弱冠即登科,可以秒掉世上大部分人。他对于此是非常得意的,巴不得让人知道呢,又怎会故意隐瞒。
或许是宋太祖感受到了寇准的自信,选中寇准任大理评事,二十出头的寇准就此踏入仕途。
年轻人朝气蓬勃,自然胸怀大志,加上寇准也确实有才华,他的追求肯定是非常高远的,有多高呢?皇帝做不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当宰相吧。普通宰相又太普通了,那就当个左右皇帝的宰相吧。
寇莱公澶渊之役,而能左右天子,不动如山,天下谓之大忠。——范仲淹
檀渊之役,的确是寇准一生中最为风光的时刻,他让宋真宗往东,宋真宗就得无奈往东,不管哄着骗着乃至要挟着都不是事,只要皇帝听话就好。看着比较反动,结果却是好评(大忠)。
其实别说宋真宗这根软葱,就是他老爹宋太宗,对寇准也是又爱又恨的。
在经过九年打拼后,寇准干了一件载入史册的事——摁皇帝。
一次奏事过程中,寇准进谏,由于忠言逆耳,宋太宗听了不爽,想走,寇准一看小样儿,踏步上前就抓住宋太宗的衣角,把他拉回来坐下,听自己把话讲完。更重要的是,宋太宗不怒反喜,夸赞寇准是自己的魏征。
上由是嘉之,曰:“朕得寇准,犹文皇之得魏徵也。”——《宋史·寇准传》
夸赞归夸赞,毛了也是会搞人的。寇准很快被升入枢密院,但他跟知院张逊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以至于当着皇帝的面大吵,宋太宗很生气,两方全部贬斥。
不过没多久宋太宗就觉得灭了寇准感觉不对,又把他叫回来了。在寇准的建议下,宋太宗立赵桓为太子,也就是日后宋真宗。
从立储这点来说,寇准是坚定站在宋真宗这边的,宋真宗继位后,也有心拜寇准为相。谁承想,拜相没多久,寇准就“绑架”了宋真宗到澶州前线。
寇准在檀渊之役的表现可谓挽救北宋社稷于倾覆之中,要是任由宋真宗迁都,宋朝的未来可就是未知数了。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寇准无数次强暴了皇帝的意志,但这个功勋还是永留史册,让他有了大忠之名。
可在大名之后,还有寇准自身的不足,他太过自信,或者说自负了。
通过对皇帝的气场碾压,寇准越发坚信“老子天下第一”,就连皇帝也得听他的,更别说那些大臣了,这也使得他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再加上他心直口快,一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包括朝臣、后宫乃至皇帝在内,对他都颇为不喜,在这种情况下,寇准被贬,只是时间问题了。
寇准有一个宰相应有的胆识和气魄,却缺少一个宰相应有的气度和雅量,他狭隘而且偏激,讨厌的人他往死里踩,喜欢的人就各种提携。要命的是,寇准看人的眼光非常不准,他所亲善的都属于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其中对寇准打压最狠的,就是丁谓了。
丁谓有才,却缺少一个伯乐,寇准就充当了这个伯乐,一手把丁谓栽培起来,然后被这头千里马给踢死了。
寇准看不准人,有人看得准,那就是被尊称为“圣相”的李沆,他当宰相时,寇准曾向他力荐丁谓。李沆没听寇准的,寇准追问原因,李沆认为丁谓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并笑着对寇准说:“以后后悔的时候,你会想起我的话的。”
寇准与丁谓善,屡以谓才荐于沆,不用。准问之,沆曰:“顾其为人,可使之在人上乎?“准曰:“如谓者,相公终能抑之使在人下乎?“沆笑曰:“他日后悔,当思吾言也。“准后为谓所倾,始伏沆言。——《宋史·李沆传》
寇准器重丁谓,丁谓开始也很敬重寇准,但他的性格就是善于逢迎。为了迎合宋真宗签订檀渊之盟(宋朝在军事优势下签订城下之盟)的失落感,丁谓和王钦若一起大搞祥瑞,劝宋真宗天书封禅什么的,每一次都是劳民伤财。
生性刚直的寇准对这种行为非常看不惯,还借此调侃丁谓。因为丁谓给宋真宗上报祥瑞的时候特别喜欢用仙鹤,寇准把他当成了一个梗,一次在官衙看到一群乌鸦飞过,寇准大笑道:“幸亏丁谓不在,不然就是一群玄鹤飞过了。”从此,丁谓就多了一个“美称”——鹤相。
丁谓资历浅,他知道在相位上待不久,就以退为进,推荐寇准为相,他当参政。在一次宴会中,寇准的胡子上沾了点饭菜,丁谓见了,连忙上前帮寇准清理,寇准笑道:“参政,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这就是须拍马之溜须。
好心献殷勤却反被呛了一顿,丁副相瞬间黑化,开始为扳倒寇准做不懈的努力。
在政治诬陷这方面,丁谓是远胜寇准的,而且还懂得斩草除根。在把寇准和另一个宰相李迪排挤出朝廷后,丁谓还派使者给两个人各送了一把剑,让两位自行联系历史,效仿伍子胥、白起等先贤(自杀)。
李迪看到剑后,当场就崩溃了,真打算自杀,被儿子和门客们拦了下来。至于寇准,表现完全不同。
“中使承谓指,以锦囊贮剑揭於马前,示将有所诛戮状。至道州,准方与客宴,客多州吏也,起逆中使,中使避不见,问其所以来之故,不答。众惶恐不知所为,准神色自若,使人谓之曰:‘朝廷若赐准死,愿见敕书。’中使不得已,乃受以敕。准即从录事参军借绿衫着之,短才至膝,拜敕於庭,升阶复宴,至暮乃罢。”——《续资治通鉴长编》
寇准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一看没有赐死的圣旨,自然不会自杀,在这个铁骨铮铮的宰相面前,皇帝的暗示全然无用。
寇准被贬的地点是雷州,也就是今天广东湛江的雷州市,位于祖国大陆最南端的雷州半岛,虽然在今天这里算得上风光怡人,但在宋朝,这里还是开发程度很低的蛮荒之地,寇准到任后连个住房都没有。
苦日子还是有些乐子的,很快寇准在雷州迎来了死对头丁谓,他被贬到了崖州(在今海南),比雷州更南更荒凉,而前往崖州必须经过雷州。寇准没去见丁谓,但给他送了一只蒸羊,丁谓感动不已,请求跟寇准见一面,却被寇准拒绝了。
不仅自己不跟丁谓见面,寇准还不准家仆跟丁谓见面,当时他的家仆商量着把丁谓揍一顿,寇准不许,把大门关了,算是为丁谓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总的来说,寇准晚年的凄惨在于居所简陋、环境恶劣、没什么钱,尤其在跟寇准被贬前的奢华生活相比,落差更大。
寇准出身高门,20岁就中了进士,大半辈子都在当宰相、枢密使、节度使这种大官,再算上宋朝的超高俸禄,他就没缺过钱,他也非常乐意显摆自己的财力,生活过得非常奢侈,这方面,同时代许多诗人有作品描写,史书也有记载。
结果晚年悲剧了,被贬雷州,俸禄少得可怜,死后连料理后事的钱都不够。寇准于天圣元年 (1023年)九月病逝后,妻子宋氏带着灵柩返回故里,运到洛阳的时候没钱了,只好就地葬在洛阳。直到十年后的明道二年(1033年)十一月,宋仁宗下令将寇准灵柩归葬华州下邽(在今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