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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研究京剧的专家刘曾复有哪些故事
刘曾复先生,票界元老、被誉为当今京剧界的“通天教主”、生理学专家、京剧名宿、在生理学界和京剧界都是顶尖人物、当时首都医科大学的教授、海内外享有极高声誉的研究京剧的专家。
刘曾复,京剧票友。1918年,四岁的刘曾复走进了天桥的小戏园,仰望高台上的京剧表演,这样的仰望,持续了他一生。
2007年1月,中国书店出版社出版八开精装本《京剧脸谱艺概》,它的作者是九十三岁的刘曾复。里面那个图很多,它这个图跟自己这个电话号码一样,太妙了、一二三六,就是一千二百三十六个脸谱,很多,他整理那么一套,当然自己这个完全是无偿的,无偿的供给材料了,自己也不要什么报酬,是吧,因为自己愿意把这东西留下来,人家这儿愿意整理、香港呢也愿意出,自己说这就好办了,我这何乐而不为,咱们把这中国的艺术留下来,这书、这印得非常好,印得非常讲究。有这么基本的类型,您具体给我们讲一个,你看这是拿手在这儿揉一揉,揉出这个红颜色,这是拿笔呢画。关于刘曾复和京剧的渊源,还要从当时的八十九年前说起,1918年刘曾复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就在这一年,任职于民国总统府的父亲刘诒孙把他接到了京剧盛行的北京。到四岁以后自己到了北京了,自己住到南城,那时候没有别的什么文娱生活,只有听戏,有的时候呢,跟我们一个、住在我们那儿有一个老的一个木工,他没地方住了,住到自己的家里头,他比较老、比较老,他有时候到天桥去听戏,那时候有天桥,到天桥那个小的戏园子去听戏,有时候把自己也带去听一听。1912年著名的京剧演员俞振庭集资在天桥旁边搭了个振华大戏棚,成为天桥第一个演出京剧的场所,此后天桥附近陆续出现了歌舞台、乐舞台、燕舞台三个演出京剧、河北梆子的戏园,在这里刘曾复认识了当时红极一时的京剧名角。很出名的有崔灵芝,有老天明亮、还有呢就是十二红,就是薛固久、唱老生的,这个崔灵芝是这个唱旦角的,非常出名;还有那个后来自己看一个大花脸,自己看也很有本事似的,叫麻穆子也跑那儿去唱了。
那时候在北京天桥演出的艺人们大多数是为生活所迫,因此演出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然而就是在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里也造就了不少名家。在一次听戏的过程中刘曾复在天桥遇到了后来被称为中国京剧鼓师的白登云先生。后来自己在那儿听麻穆子跟这个姜鑫坪在那儿唱《连环套》,等唱着唱着,这个窦尔墩进去了,也不知怎么他又把那帘子拉开了,露一个头,跟这个打鼓的说,你怎么给我打的,说那打鼓打的不对、大概是,大伙全笑了,自己印象特别深。后来呢,自己到这个大了,就是岁数大了,碰见这个白登云,后来自己问他,自己说我记得在歌舞台、自己说那时候打鼓谁打啊,白登云说、不才是鄙人呢,就是他打的。就是这个闹了笑话的白登云,后来走出席棚,在街北拜了一个老师,从街南天桥席棚走进了街北戏院,终于成为一代名家。1917年在香厂路西口,新世界游艺场建成了,在这个四层的大楼里,戏剧杂耍和茶馆小吃一应俱全,第二年在香厂路东口又建起了同样的一个游艺园。在这个现在的北京友谊医院,友谊医院中间有一条街,就是东半西半、原来没有那条街,就是东半西半呢,它整个是一个游艺的、游艺的场所、大游艺园,那个道就是游艺园的那个门,游艺园的那个大门。1917年,曾任江西督军的陆光远低价买下了天桥二十三点五亩地,出租给商贩艺人,这块地后来成了天桥最热闹的公平市场,当年最大茶馆、福海居就建在这个地方,童年时期的刘曾复也经常在这里流连忘返。自己小时候印象有两个剧场,这两个剧场呢,这个演员不一样,在紧头的这个呢,是一个叫福清社的科班,在那儿演戏、福清社的科班,有的时候也请些个年纪大一点的演员去帮忙去、去帮忙,就好像就是这个助战、为的好像是招揽这个顾客,那时候也进去看就行、不要花钱的。
1918年的天桥是北京最热闹的地方,这里不仅有搭班唱戏的野台子,也有正规的科班演出,当时盛极一时的城南游艺园就是一个京剧科班的演出场所;然而在年幼的刘曾复听来,这里似乎和天桥上的演唱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在这里可以看到天桥所没有的新戏。那时候就开始排新戏了,就是排新戏呢,受当年这个刚刚民国初年的上海了、北京了,排这个新戏很有影响,比如说上海吧,像冯至和排什么《拿破仑》,穿上外国衣裳、很漂亮;北京就是梅兰芳也穿着时装的衣裳,穿着时装的这个戏,但是当自己听戏的时候、那已经不唱了,但是影响到游艺园,游艺园要排这个新戏,后来呢、又有这个叫碧云霞了,碧云霞、碧云霞也唱老戏也唱新戏,唱的新戏很出名的一出戏,就是《春阿氏》,就是什么、就是清朝的冤案,清朝有四大冤案之一,叫《春阿氏》,要唱四天才能唱完这出戏,满座满得很、很受欢迎。在刘曾复的记忆里、那时的北京天桥不光是有了一批新戏,一些新式剧院也相继落成,随着京剧艺术的繁盛,那些最初只是兼有戏剧演出的老茶楼也逐渐变成了专门的戏院。那个剧场有两种,一种就是传统的剧场,就是老戏园子;还有一种就是新盖的、新盖的戏园子,自己就说第一舞台,什么开明、新明那都是新的戏园子。自己说这老戏园子,这老戏园子一般呢,都叫茶园或者叫茶楼,原来是在里面喝茶的,听戏呢、喝茶,后来慢慢慢慢呢,这唱戏把这个茶的这种买卖给它挤掉了,越来越不行了,成了主要成唱戏成戏园了,但是它叫还叫茶园、茶楼,广德茶楼、三庆茶园、中和茶园、这个华乐茶园,他都用茶园,广和茶楼,他都还是用这个茶字,后来人家不说茶字,广和楼、中和园、广德楼那个茶字也给免了,那个时候、自己小的时候印象太深了,你像中和园吧,那里面还挂这个茶的牌子,小的牌子上挂着什么毛尖、什么雨前什么,好像挂着那个茶叶的牌子,后来慢慢都全摘掉了、不行了也,后来喝茶成了附属品了,主要是听戏了。
二十世纪初,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京剧艺术达到鼎盛,无论是在茶园还是在西式剧场,每天都有戏棚科班在演出,那一时期优秀的京剧演员层出不穷,同时也产生了多个风格鲜明的京剧流派,每个流派也都有一批经典的代表剧目。岁数大一点的,自己父亲呢或者是自己的这个长辈吧,就带自己到大栅栏,到前门外戏园子去看戏,那时候自己岁数就大一点了,岁数大一点了,自己岁数大一点了呢,自己也懂一点戏了,那时候就在什么广德楼、三庆园、中和园,那时候庆乐园不大唱了,后来就到这华乐园了,特别是到这广和楼,就听这富连成的科班,到这三庆园听这个冰清社的科班,听这科班很爱听,很热闹、武戏也多。那段时间少年刘曾复得以欣赏到了许多经典的科班京剧,然而渐渐的台上激烈热闹的武戏已经不能完全吸引住刘曾复了,此时的他兴趣已经从前台转移到了后台。前台有一个方台子,前台接着还有一个后台有一个方台,演员呢丶唱戏在后台预备着,预备上场,在那个可以背戏、可以在那儿等着上场什么的,后面有一个后台、一个方的,另外呢、它有这个画花脸的地方,还有这个女演员贴片子了、拍粉的那些个地方,另外穿行头、有一定的地方,这后台的这个情况呢,自己开始有点了解了,自己也挺有兴趣的。那时候自己就很喜欢看画花脸了,画这个打这个大花脸、脸谱,自己觉得很有意思。
刘曾复就这样痴迷上了京剧脸谱,那时他每次去戏园听戏时都要跑到后台去看演员们化妆,也就是在此时天桥上两个西式戏院正在上演一场更为激烈的竞争。1922年,前门外西珠市口大街东开明剧院建成,此后它和天桥西面的新明戏院和东安门大街的真光大戏院合称为三大西式剧场,属于北京公演京剧的高档场所,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三个地方,当年刘曾复就是在这种戏院的竞争中又欣赏到了不少名角的好戏。在京剧场里头呢,请很多的演员,特别是新明跟开明,这里面听的是谁呢,就是杨小楼、梅兰芳、余叔岩,他们这些人轮流在这两个戏园子里头唱,净唱好戏了,那确实听了很多很多好戏,这边梅兰芳在这个开明唱,这个杨小楼他们在这个新明唱,两边同时在礼拜六、礼拜日,晚上唱戏,都唱好戏,为了竞争嘛、卖票谁多一点,但是呢、一般两边都很满,有听梅兰芳就不听杨小楼、听杨小楼不听梅兰芳,都有顾客、都有一定的顾客。在那时的三大西式剧场里,白天一般是由女演员组成的坤班唱戏,夜晚则是由梅兰芳等名角压轴,对于痴迷京剧的刘曾复来说、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他既喜欢旦行梅兰芳的戏、也喜欢武生杨小楼的戏,不过相比之下杨小楼的武戏还是能更吸引少年的刘曾复。自己那时候因为自己,自己热爱听杨小楼的戏,《挑滑车》、这个《铁笼山》,这个《骆马湖》,这个《恶虎村》、《安天会》,还有他自个排的新戏、那时候叫新戏《林冲夜奔》,这种听的多了、《连环套》什么这戏多了,听得很多。不光是年幼的刘曾复,就是在民国总统府担任秘书的他的父亲刘诒孙也同样酷爱戏曲,并与很多京剧演员都有着深厚的交情,由于这个原因刘曾复从而也获得了一些近距离接触这些名角的机会。因为我们在后台,在后台不是有很多熟人嘛,自己跟李万春、刘中扬、蓝月春我们在后台瞎跑,可以随便的看杨小楼化妆去,那都可以、随便可以看,他不轰我们,我们可以在那儿随便看,但是一般是不可能的,没有关系是不能随便看的。
在开明戏院和新明大戏院,由于受新戏的影响,许多剧目都增加了布景,然而此时的梅兰芳却逐渐摒弃了这种新添的舞台形式。后来呢,在这个开明戏院,唱什么、《太真外传》,那里面就有这个、有这个什么了,有这个布景什么的、很热闹,后来呢又到这个中和去唱了,中和去唱就有这个什么戏了,还有这个《太真外传》什么的,后来唱了《太真外传》之后呢还唱过有什么《俊袭人》,这都有布景的。后来他唱了以后、他不用布景了,他觉得这布景有时候有障碍、他就不用了,打那儿之后他就不唱布景戏了,这是一个挺大的一个变化,就是梅兰芳,那时候是在1925年以后吧,1925年以后他慢慢他就不用布景了。
1925年,一场大火烧毁了新明大戏院,改造之后戏院更名为珠和戏院,梅兰芳和杨小楼轮流在两个戏院上演对台戏,而这时的刘曾复却不得不告别这些戏园子了。上小学呢,自己上了一个崇德小学,就是现在的三十一中,崇德小学是中华圣公会的一个教会学校,等到最后到了这个小学毕业了,自己全不及格,基本的课程都不及格,外国人呢、校长外国人告诉说不行,你这不能升班。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里,刘曾复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补习功课,对于痴迷京剧多年的他来说也只能忍痛割爱,不久以后刘曾复顺利的考上了北师大附中,他终于又可以坐回到熟悉的戏园子里观看京剧了。然而仅仅一年之后,他又主动放弃了京剧。
初一的时候变化不大,到初二就不对了,初二那时候我们就念那新的书,有什么新青年的书,是胡适的这个书,好像自己就有一种心理了,要听这旧戏、这人落后,好像就不好,不能听这个京戏、得要看电影,是吧,学这个西洋音乐、得学这个西洋,这中国这戏落后、不能听了,说这一下子不得了,自己好几年自己都不听京戏了。
为何有人说杨小楼先生会是京剧界“空前绝后”的人物
杨小楼在当时和梅兰芳、余叔岩并称为“三贤”,成为京剧界的代表人物,享有“武生宗师”的盛誉。
武生泰斗杨小楼和老佛爷慈禧,是否有男女私情
悟空问答,有问有答,且听大狮来答题。
题主问:武生泰斗杨小楼和老佛爷慈禧,是否有男女私情?事实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事,纯属是民国时期的野史杜撰罢了,不足为信。
杨小楼成名的时候,慈禧已经成了老太婆,而根据历史记载,杨小楼唯一一次见到慈禧,是在1908年,也就是慈禧殡天那一年。一个行将枯木的老妪是不可能再想那些男女私情之事的。
民国时期的文人墨客,尤其是些登徒浪子,尤其喜欢在慈禧身上做文章,借他们的笔,加说书人的嘴,慈禧的段子源源不断的出现了,其中有许多风月戏码。
比如我就在老一辈的评书笔记中,看到过一段《慈禧幽会金月楼》的段子。这个段子看过之后,不免令人面红耳赤,其中不乏香艳画面。
说得是慈禧喜欢戏子金月楼,派小太监偷偷找到他,让他穿上太监的衣服偷偷到宫中私会,慈禧为此还怀上了孩子,但最终因一双男鞋露了馅儿,慈安太后当着慈禧太后的面,将周身无一丝的金月楼活活杖毙。而慈禧则抖如筛糠,跪地求饶,慈安一碗药打掉了她腹中之子,自此慈禧与慈安结下梁子,并用毒药害死了慈安。
除此之外,还有一段书也很有名,叫做《慈禧秘会杨月楼》,杨月楼也就是杨小楼的爸爸。说的是,杨月楼进宫唱戏,一段《安天会》让慈禧由衷地喜欢这位旷世名伶,于是按照私会。最终事情败露,让慈安知晓,不顾慈禧求饶,赐了一杯毒酒给杨月楼,不到两个时辰,杨月楼便一命呜呼。
事实这纯属胡扯,哪里有这档子事儿,不过是败坏慈禧和戏子们罢了。
类似这种杜撰,数不胜数,归根结底就俩字——假的!
京剧界历史上,盖叫天有哪些故事
他在北方学艺、南方成名;武戏文唱、独树一帜;燕北真好汉、江南活武松。——盖叫天
在中国戏曲中,有一类以武艺见长的角色,或是沙场武将,或是江湖豪客,他们身手矫健、出手不凡,总是舞台上一道极为亮丽的美景,这就是武生;而武生背后的故事也往往和他们的戏文一样起伏跌宕。旧时的上海滩曾有个无人不知的名字,他身怀绝技却几度潦倒,他的演出常常爆满,但他却不组班社、不唱堂会,而且从不谢幕;他壮年时早已声名鹊起、却十年间不能登台、被迫远走他乡,他的很多创造令人叹为观止,但也有很多人嗤之以鼻、说他是旁门左道,他就是一代武生大师盖叫天。熊志麟说:“老盖跟自己父亲呢他们是磕头把兄弟,我们祖上呢是老徽班,这个人有个最大的:决心。”盖叫天本名张英杰,他创建的盖派艺术是京剧武生行当中一个极富个性的流派,其火爆炽烈、帅猛刚健的表演风格独树一帜。熊志麟说:“他的东西呢,人家一看,特别新。”就是这样一位舞台上虎虎生风的冮南活武松却有着极为坎坷艰辛的童年。1888年,河北保定一户姓张的人家生下第五个男孩时,也许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因为连年的涝灾让这里草根树皮也成了家常便饭,孩子又黑又瘦,家人就随口起了个名字叫老黑,老黑属鼠,老鼠能打洞找吃的所以大家又叫他老洞,这老洞就是张英杰,也就是后来的盖叫天。盖叫天8岁时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准备到上海去投奔当时唱戏已经小有些名气的大哥英甫。步行320多里(160多公里),走到天津卫时恰巧遇到了被教戏师傅打得不行从上海偷着跑回来的四哥英俊,哥儿俩合计后双双搭入了当时天津的隆庆和。隆庆合是个有着一百三十多人的班社,皮黄、昆腔、梆子都演,常常一天早中晚三场戏,然后又连夜赶往下一个台口,戏班虽然艰苦、但也给小英杰打下了扎实的基础,然而好景不长,隆庆和很快在战火中分崩离析,11岁那年张英杰几经辗转找到了当时在上海唱戏已经小有些名气的大哥英甫,大哥先后请了陈福奎、杨文玉、薛桐寿等先生为五弟教戏,而小英杰也边学边演、进步很快。就在生活稍稍安定下来之时,大哥英甫竟一病不起,一家人生活的担子便重重压在了英杰身上,那年他13岁。1901年时拱宸桥附近是杭州最繁华的地方,盖叫天三个字就出自这里。盖叫天孙女张明珠说:“自己爷爷十三岁的时候在这里演出,他原来呢、名字(艺名)叫金豆子,后来说十三岁的小孩儿嘛、金豆子作为艺名不好听,人家取了很多他都不满意,他说这样吧、因为当时的谭鑫培先生他叫小叫天,他说那我就叫小小叫天,人家就笑话他,反而激发了她爷爷的斗志,我索性我就叫盖叫天。那时最有名的皮黄艺人就是被尊为伶界大王的谭鑫培,谭鑫培艺名小叫天,是当年慈禧太后最为赏识的名角儿之一,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孩一时气盛把自己小小叫天的艺名改成盖叫天时,还不知道多少坎坷与荣耀会随着这三个字向他走来。张明珠言:“就用了这个艺名在这里演出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唱功有唱功、武功有武功,于是说盖叫天这个名字就一炮走红,在这个地方连续演出了八个月,她爷爷说,从此我就担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来了。”两年后,15岁的盖叫天已经小有名气,不想一次演出《花蝴蝶》时却不慎摔断了左臂,虽说手臂后来渐渐康复,但这事儿却在年轻的盖叫天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久久挥之不去;而就在这时一次不经意的偶遇让他走出低谷。“那天晚上我的戏码又是巜花蝴蝶》…我大病初愈,翻不了就能摔死在台上…可不翻又没有小米儿吃…正愁着,猛抬头看见寄里挂着一幅匾额,上面写着三个斗大的字——学到老。我心里暗暗许愿——要是今晚不摔死…我今后一定天天练功学习,一天不断,真学到老!”学到老三个极普通的字似乎让盖叫天看到了一种无时无刻不吸纳百川、蓬蓬勃勃的生活,为了这憧憬拼一条命赌一把,那晚从高桌翻不时因为用力过猛咬破了舌头,他含着血唱完了整出戏,此后的盖叫天在经历了自负自卑之后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他自信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师傅,这也让他的表演越来越有别于其它一般的风貌。他总是一句话,万物是我师。盖叫天孙子张大根说:“我们在杭州、杨柳给风一吹摆动,他就用到身段里,他心里有,看见那个燕子抄水、西湖里那个燕子上去了,他那个身段就是、唰,就跟燕子抄水一样。”从上世纪三十年代起盖叫天的《武松》越来越深入人心,不仅因为他很好地继承了前辈艺术家的精彩创造,更因为他在表演中融入了更多自己对生活的体验和对人物的理解、加之博采众长、功力深厚,使得武松的形象异常鲜明饱满。盖叫天孙子张善麟说:“为什么叫活武松呢,到上海一次一次演武松,一次比一次地好,一次比一次有新东西、有人物,鲜活的,所以上海观众承认这就是活武松。自己祖父呢是北方的,11岁开始闯荡江湖、闯上海滩,因为上海的武生不得了啊、竞争非常厉害,没有绝招儿在上海站不住的,比自己爷爷扮相好、比自己爷爷条件好、嗓子好、比自己爷爷的武功好都有人,为什么盖叫天能站住脚,就因为他执着地追求艺术,不服输。”
不服输的性格使得盖叫天尤其钟爱那些戏文中的英雄壮士。霸王项羽是京剧舞台上极具代表性的一个人物形象,常常由花脸或者武生演员来扮演,那时最被人们称道的项羽出自杨小楼,杨小楼是京剧史上最著名的武生大师之一,身材魅梧扮相威猛、以至于当时人们说起楚霸王就会想到杨小楼,对于这样一个早已形成定式的艺术形象而言,身材并不高大的盖叫天几乎不具备任何优势。张大根言,“自己爷爷比自己的个头儿要矮半个头,他要演那个霸王怎么演啊,首先你要扮相吧”。熊志麟说:“我个儿矮没东西,他就动脑子。”那个虎头靴、厚、宽、大;袍子、身上插得一塌糊涂啊、背着鞭、弓袋、箭壶。不勾脸、搓脸改良了,络腮胡子,紫红脸。张大根说:“他把那盔头是什么,就是我们家那个鼎炉啊。”熊志麟言:“他家里有个香炉,也小,怎么办,杭州有个叫六和塔,他往那儿一看、这个好。”他把上头那个小宝塔扣脑袋上,后来又把翎子再插上去,两三尺高了,改良那个行头,穿着蟒袍,他那霸王跟人家不一样,跟杨小楼那个不一样,那个神气啊,不得了。就这样,像楚霸王一样不服输的盖叫天不仅在上海滩站住了脚,而且很快红遍了江南,但也正是这样的性格让大红大紫后的盖叫天却再次陷入困境。熊志麟说,“我们过去有一句话,有龙啊必有性。”张明珠言:“因为自己爷爷他一辈子演的都是英雄人物,他其实是真的是非常喜欢英雄。”思想里头有个武松的样子,他不买账、谁都不买账,什么堂会不唱的。唱堂会,过去都是有钱人在台下吃喝玩乐,我在台上我说要杀西门庆了,我跟这个台下我们现在说叫交流,他说这个没有办法的,他说我怎么能够瞪得起眼睛来呢,一眼看下去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1921年前后当时有所谓三次盛大堂会的说法,一次是张作霖做寿,一次是曹锟贿选总统,还有一次是废帝溥仪娶妃,每每如此总是名流云集,而盖叫天却一如既往地拒绝参加。我情愿在家里饿死我都不唱,赎当当当当顶当,为什么叫赎当,当完了以后拿票子,老盖从这方面来说是个好样的。张明珠说:“在过去那些剧院的老板他们都是有他们那一套,就是说我跟你签约了以后你一切听我的,那自己爷爷当时一个宗旨,就是说我是不唱堂会的,那就不能满足他们这些,所以他们肯定对自己爷爷是个封杀,自己爷爷从34岁到44岁这十年他可以说没在上海演出机会过,有的都是外码头。因为性格耿直得罪权贵,1923年到1933年整整十年间盖叫天无法在上海滩登台,只能偶尔到南昌、汉口、宁波、开封等地短期演出,多数时候困居家中靠典当为生,尽管如此,盖叫天却始终坚持练功,从没有一丝懈怠。到1934年10年封杀终于迎来转机,那年五月大舞台老板征得帮会首肯和盖叫天签订了半年的合约,至此已经年近半百的盖叫天才得以在上海滩重新登台,但不久一件意外发生了。那天盖叫天贴演武松,在《狮子楼》一折中有个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追杀西门庆的环节,需要演员从高台一个跟头翻下以表示武松的身手不凡,而那次下边扮演西门庆的演员一时疏忽没能及时让开位置,为了不伤到同行已翻在半空的盖叫天不得不临时改变了动作。他一想我这人下去以后要把他压死,一看不行,一晃劲儿、一下摔了、腿断了。张明珠说:“后来爷爷在讲课的当中就说了,我不行的、那个是武松啊,武松怎么能倒。”再站起来,来个金鸡独立。当两边的幕赶紧拉上以后、去搀他的时候、他才倒下。送到医院后医生把戳出靴子的腿骨重新接好、还算顺利;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好的伤腿盖叫天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起来、为什么短了点儿呢。老盖就问了,你怎么没给我接住啊,那个人来了一句,你要接可以,你再弄断以后好接。哦,啪地一脚。就在那个铁床、坐的床上,一脚啪一下,断掉了,那个人傻了。
尽管二次手术非常成功,但一条断过两次的腿对于一位已经年过半百的武生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个致命的打击。1935年的断腿之灾要算是盖叫天一生中断肢折臂的第二次,但这次非但没有击垮舞台上的英雄,反而铸就了舞台下的传奇。十四年后陈毅元帅来到上海,特意写下了燕北真好汉、江南活武松的联句送给他。1949年盖叫天已经年过六旬,新中国的新气象让老人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