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言语(31)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借卉饮宴①.周侯中坐而叹曰’道理
言语第二之三十一、新亭对泣
(原文)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藉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泪。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译)渡江以后,士大夫们每到风和日丽的日子,就相邀来到新亭,坐在草地上喝酒野餐。周侯(顗)在座中叹息道:“景色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山河变异的感觉。”大家都相视流泪。只有丞相王导脸色突变,厉声说道:“我们要齐心合力,报效朝廷,收复中原,怎么可以像楚囚一样,相对落泪!”
道理就是化悲痛为力量!
世说新语原文及翻译 五则
1、原文:
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侧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译文:
有位客人问陈季方:“令尊太丘长有哪些功勋和品德,因而在天下享有崇高的声望?”
季方说:“我父亲好比生长在泰山一角的桂树;上有万丈高峰,下有深不可测的深渊;上受雨露浇灌,下受深泉滋润。在这种情况下,桂树怎么知道泰山有多高,深泉有多深呢!不知道有没有功德啊!”
2、原文:
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太丘。太丘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译文:
陈元方的儿子陈长文,有杰出的才能,他和陈季方的儿子陈孝先各自论述自己父亲的事业和品德,两人争执不下,便去问祖父太丘长陈寔。陈寔说:“元方很难当哥哥,季方也很难当弟弟。”
3、原文: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
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译文:
荀巨伯到远处探望朋友的病,正好碰上外族强盗攻打郡城,朋友对巨怕说:“我这下活不成了,您可以走了!”
巨伯说:“我远道来看您,您却叫我走;损害道义来求活命,这难道是我荀巨伯干的事吗!”强盗进了郡城,对巨伯说:“大军到了,全城的人都跑光了,你是什么样的男子汉,竟敢一个人留下来?”
巨伯说:“朋友有病,我不忍心扔下他,宁愿我自己代朋友去死。”强盗听了互相议论说:“我们这些不讲道义的人,却侵入有道义的国家!”于是就把军队撤回去了,全城也因此得以保全。
4、原文:
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二门之里,两不失雍熙之轨焉。
译文:
华歆对待子弟很严肃,虽然是在家里,礼仪也像在朝廷上那样庄敬严肃。陈元方兄弟却是尽量实行和睦友爱的办法。但是两个家庭内部,都没有失掉和睦安乐的治家准则。
5、原文:
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译文:
管宁和华歆一同在菜园里刨地种菜,看见地上有一小片金子,管宁不理会,举锄锄去,跟锄掉瓦块石头一样,华歆却把金子捡起来再扔出去。
还有一次,两人同坐在一张坐席上读书,有达官贵人坐车从门口经过,管宁照旧读书,华歆却放下书本跑出去看。管宁就割开席子,分开座位,说道:“你不是我的朋友。”
过江诸人的注释译文
(1)美日:佳日,天气晴好的日子。
(2)新亭:在今南京市西南,又名中兴亭,为三国时吴国所建。
(3)藉卉:坐在草地上。藉(jiè):垫,引申为坐卧其上。卉:草的总名。
(4)周侯:即周顗(yǐ),字伯仁,汝南安城(今河南省原武县东南)人,晋元帝时为宁远将军、荆州刺史,官至尚书左仆射,后被王敦所害。侯,当时对人的尊称。
(5)山河之异:指当时北方广大地区被少数民族政权占领。
(6)王丞相:即王导,字茂弘,琅玡(今山东省临沂县)人,晋元帝时任丞相,辅助元帝建立东晋政权。愀(qiǎo)然:面色忽变的样子。
(7)戮力:尽力
(8)神州:这里指中原地区。战国时邹衍称中国为赤县神州,后世遂以神州指代中国。
(9)楚囚:指囚犯。《左传·成公九年》载:楚人钟仪为郑人俘获,献给晋国,“晋侯观于军府,见钟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后世即称囚犯为楚囚。 字面翻译:
渡江来到江南的士大夫们,每到风和日丽的日子,总会想要来到新亭,在草地上宴饮。周伯仁在宴会上哀叹说:“风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江山不一样了。”大家听后都相对流泪。只有丞相王导沉着脸说;“大家应当齐心协力辅佐朝廷,恢复中原,怎么变得像楚囚那样相对而哭呢?”
意译:
从北方渡过长江到建康的一些人,每逢天气晴和的日子常常互相约请到新亭地方,坐在草地开筵饮。武城侯周顗在饮宴中间,喟然叹息说:“江南风景跟中原没有两样,只是眼前的山河与中原不一样!”在座的人都为之哭泣,泪眼相对。只有丞相王导神色严肃地说:“大家正应当同心戮力,报效朝廷,收复中原,怎么至于像被俘在晋国的楚囚那样,一味相对悲泣不图振作呢?”